一只兔子好便罢了,幸好的,来了加喜,来的不是袁小七。不然我一个人打他们兄弟四个,可有够吃力。” 这话放在平时,柳至早就骂过他。但今天柳至就没听进去,他神思恍惚,思绪如飞絮流云。小袁他,在说没有? …… 太后没有把小七抱上半天,反而陷在阿谀话里。太多了,让她挤着笑容,却不想细辩说话的是谁。 “太后,恭喜您又得加喜姑娘,您如今是全了福气,呵呵,我的小孙子,太后您见过的,今年三岁,生得好,” “太后,恭喜您……我的长孙,今年五岁,他的娘出身好,我家也不差,” “太后…。” 太后觉得自己像溺在水里,随时让淹没。一只稳定有力的手扶起她,笑声朗朗喜气满满:“夫人,请去厅上吃酒席,太后换衣裳。” 嘈杂声又变成:“忠毅侯,等下抱我孙子来给你看看。” 一刻钟后,另一个房间里,太后安坐下来,看着袁训关上房门,才回神自己得已清静。 抱怨着且笑:“看看这些人,从去年就烦我。有孙子的,每天来看我。有孙女儿的,每天也来看我。有孙又有孙女儿,就差一上午一下午的来问安。我打发太医和嬷嬷们看视宝珠,他们又把太医的门槛踩破。真真的,我不许泄露宝珠是男还是女,但也挡不住这些人。今天,这是全疯了?” 袁训回到她身前,先送上一碗茶水。太后又拿他取笑:“这屋子不是临时让我躲着的?咱们不是临时进来的?倒准备的有茶……”揭开茶碗盖:“这茶是我爱用的。” 膝前,袁训跪了下来。 电光火石般,太后省悟,又看到跟自己的人全不在这里。回想一下,是侄子“救驾”,太监宫女帮自己挡住后面追来的夫人们。 早就有预料,早就有准备,一古脑儿回到太后脑海里。但有加喜,她笑容不改:“说吧,又要怎么为难我?” “姑母,”袁训嗓音沙哑。 太后听出不寻常,笑了笑。她自从说服儿子——前太子为她寻找家人,此生此世眷顾着他们,这心思早就成这苦命离家,却福命六宫的女子主导。 袁训张嘴的艰难,说明他心事的为难,也正说明没有姑母,他还靠谁去? 只有自己才护得住他,振兴得了娘家。只有自己…… 这羽翼雄风的风云之势,只有这心怀家人,几十家不改的人才懂得。 她更和蔼:“说吧,咱们一块儿商议。” “姑母,”袁训伏到地上:“不是我任性,不是我…。这事情是几年前就说下的,” 太后微微笑,窗外日光染黄她的发边,给她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辉,但她自己没发觉。 她只知道,她要温和的安抚这个孩子。哪怕他有七个好孩子,他也还是自己心爱的那个…。孩子。 乌黑暗黯的草屋下,泥炕上睡的那个孩子瘦弱苍白,她没有护住他,因为当年她什么也没有,就是一条命,也随时会因为家里贫穷而失去。 今天不一样,她有权有势,她有孝敬的皇帝,她富有天下。还能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护住他的? 她这样想着,把自己最好的笑容展示出来,对她强壮高大英俊能干的侄子温言款款:“你不要担心,凡事儿有我……” “姑母,”袁训涩声道:“请把加喜许给柳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