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那些许晨曦自然不再耀目。 适应屋子里的光线过后,赵斐松将手拿开。 陆湘仰头看他,好奇问:“你晚上没睡好吗?” “挺好。”比起在地洞的那些日子,昨夜有屋顶有床榻有佳人,当然是极好的。 可在佳人在怀,却只能坐怀不乱,这一晚,赵斐其实谈不上多好。 因着昨夜和衣而睡,起床后倒不用避讳什么,径直掀开被子就起来了。 陆湘心里恼着赵斐,不跟他说话,自己往外头去了。 陈锦他们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陆湘循着香味过去,望见锅里已经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稠粥。 “是鸡肉吗?” “是。”萧裕道,“也是问主家买的米,这些菌子是他早上去山上采的。” 原来是山上的鲜菌子,难怪闻着特别鲜。 “山中杂菌有的毒性很强,可得小心些。” “姑娘放心,已经试过了。” 这里的人不是东厂就是影卫,的确是天底下最谨慎的人之一。 陆湘在厨房里打望了一下,见墙角放着只泡菜坛子,便拿了碟子从里头夹出一些泡豇豆泡萝卜,切成细丝。 因着她出来了,陈锦便去正屋把赵斐请了出来。 这顿饭就比昨日那顿烤肉像样多了。 野菌鸡肉粥,配上泡足了时日的豇豆和萝卜,最是开胃。 连那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容星河都吃了一大碗。 等到吃完早膳,李方便道:“之前每一日都想着怎么出来,如今出来了,往后怎么着,王爷,还得您给奴婢们指一条路啊。” 李方这话一出,厨房里的气氛立即就变了。 陆湘明白,这话怕是昨日从墓里出来之后,竹影和李方就想问这话了。 跟着赵斐活着从墓里出来的人中,除了竹影、李方还有容星河之外,都是赵斐的人。 他们一群人能在墓里呆两个月,必然彼此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变化。 昨日赵斐知道竹影派人去扬州行宫劫杀自己,居然还叫萧裕放过了竹影。 竹影必是向赵斐递了投名状。 赵斐微微笑道:“往后该怎么当差就怎么当差。”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竹影和李方何等精明,自然听出赵斐话中的意思。 这是要他们在皇帝的身边帮他做事。 李方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笑着叹了口气:“只是这一趟损失惨重,回到京城,怕是无法向主子交差啊。” 帝陵倾覆,一切毁于一旦。 都是深知皇帝脾气的人,办砸了差事,哪能轻易脱身? 赵斐道:“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么?” 他这话是对着竹影说的,竹影面色无波,只是望着赵斐。 李方的谈话到此为止,赵斐叫众人再歇息一炷香的时间,遣了侍卫出去向山民打听好出山最近的路线,便叫众人散了。 陆湘帮着陈锦收拾厨房,用了人家的厨房,自是要干干净净还给人家。 容星河出了院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赵斐坐到了院子中间的藤椅上,竹影见没人在他身边,知道他是故意落了单,便走了过去。 “王爷。”竹影如今待赵斐的态度恭敬异常。 赵斐并无抬眼看他,只道:“有话说?” 竹影低下头,没有说话。 “帝陵虽然倾覆,但只要回到扬州,再调集人马过来挖出来就是,你想说的,应当不是这个吧?”赵斐说得慢条斯理的,一言一语却都切中了要害。 “属下想说的,的确不是这件事。” “如今都是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属下想说的,是姑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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