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完,现在开始,轮到本君吃葡萄!” “胜楚衣!贱人!”萧怜一面含嗔带怨地咒骂,一面咯咯咯地笑,越是骂,就越是撩人,那一旁小桌上的果子、折子,就稀里哗啦被掀了满地。 小小的陋室,窄窄的床榻,挤着两个人。 “胜楚衣,你还是天亮之前就滚了吧,不然等到明天早上,你又假装不认识我了。” 萧怜满身凌乱,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白天畏她如虎,退避三舍,晚上如狼似虎,打都打不走。 胜楚衣迷恋一般的声音,“不走,死了也不走。” “胜楚衣,你明天早上醒来,一定会后悔的。”萧怜一声轻叹。 “那你就抱着我啊,别放开我。” “你万一生气了杀了我怎么办?” “怎么会,楚郎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胜楚衣啊……” 春宵苦短,两人相拥而眠,紧紧依偎在一处。 直到胜楚衣的身子随着晨光的升起,渐渐变暖,之后缓缓睁开眼。 果然……又是……这样……! 不管他白天将她发配到哪里,晚上就都要追过来跟她腻歪在一起! 他极轻极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拎起萧怜的一只臂膀,悄悄放下,再小心将自己被她枕着的手臂慢慢地,慢慢地抽出。 一整套动作,轻到不能再轻,直到完全解脱出来,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他无声无息地穿了衣裳,稍作打点,转身要走,可迈出一步,脚下又停了下来。 转头再看在床上沉睡的人,眼光便有了些犹豫,有了些温柔。 于是,走回一步,两步,三步。 来到床边,悄然俯身,双唇在萧怜脸颊上轻轻一点,之后迅速转身,头也不回,逃一般地出了晴川院。 他身后,床帐的阴影中,还合着眼的人,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坏笑,王八蛋,我让你装! 然而,萧怜还没得意多久,辰宿就又来了。 “云极公主,君上有谕,还得麻烦您再搬一次家。” “这次去哪儿?” “君上说了,大盛宫三百里,一万八千宫室,除了天澈宫,您想去哪儿安胎都成,只要不要让他再看到您。” “……,好。” “君上还说,您不管去哪儿,必须把女医官随身带着。” “好。” 辰宿见话已带到,竟然都乖乖应了,就松了一口气,一只脚刚要出门,身后的萧怜道:“对了,辰宿先生,麻烦帮我找个琴师来,我想学琴。” “是。辰宿还要陪君上早朝,先行告退。” 他一脚踏出晴川院,便急火火赶去前朝。 长乐大殿上,胜楚衣高坐帝位之上,悯生、弄尘、司命、辰宿四大权臣分立左右,下列东煌文武百官。 正经事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人出幺蛾子。 “君上如今既已还朝,这后宫之中,便要有个正主来执掌,绵延子嗣,乃国之大任,还请君上及早立后。” 胜楚衣的眼光缓缓抬起,将手中的折子一扣。 下面便有上了年纪的老臣扑通一跪,“君上,恕臣之言,那朔方的云极公主,传闻早在朔方已育有一女,已非贞洁,迎入大盛宫,实在是辱没君上。” 另一边立刻也有人也跪了,“启奏君上,云极公主入宫数日,屡获殊宠,却又迟迟未封,如今后宫无主,君上却偏宠一人,臣以为,不利后宫安宁,陛下家不宁,则国不安啊!” 紧接着,就是呼啦啦一片,说什么的都有了。 “请陛下早日选德行出众之女子为后。” “闻太傅之女闻听弦,位至贵妃,乃我东煌闻名的才女,品德仪容,堪称典范,乃帝后之不二人选。” “姜军尉之女姜皇妃,文武双全,一枝独秀,可为后宫之首。” “李大人家的……” “刘大人家的……” 下面乌泱泱七嘴八舌,越说越热闹,胜楚衣将左右老老实实站着的四个人打量了一圈,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朝上每个人都听得见,“你们四个,也说说看。” 下面立刻安静下来了。 这朝上唯一跟胜楚衣一样坐着的,便是悯生,他淡淡一笑,“君上的家事,臣等不敢妄议。” 他代胜楚衣听政七年,将朝堂牢牢把控手中,如今一开口表明了没有立场的立场,旁人就不敢再进一言了。 胜楚衣刚刚略有些绷紧的面容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退朝。” 等回了天澈宫,四个人陪着,继续梳理这七年来的国之大事,刚说了几句,下面就传来一阵咣朗咣朗的琴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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