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为什么? 如果是他在遇险的最后一刻,写了这三个字,留下这把剑,为什么剑会凭空出现在沙漠中? 难道一直只是浅浅地掩埋在沙下,海云上经过时,刚好有风吹过,那剑就露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巧? 为什么是这三个字? 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她会来到这里,发现他已经死了,会决定留下来陪他? 如果他能事先算好一切,为什么还要赴死? 不可能! 他还有我,还有棠棠,还有北珩,他不是一个甘心赴死的人! 所以,这把剑,至少剑上的字,是后来才出现的! 为什么? 她放弃了生机,“活下去”三个字就出现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若已是鬼魂,那这把剑从何而来?字从何而来? 萧怜越想越想不通,心碎、疲累,抱着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漫长,却是香甜。 身边仿佛有那个日夜思念的人,正与她依偎在一起,将她拢入怀中,小心顺着她的长发,“怜怜啊……” 他似是有千言万语,在对她倾诉,说了很多很多,可她不似上次那样听得清楚,只知道他在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胜楚衣,带我走吧,这种天人永诀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她睡梦中开口,可是,只是这一句话,人就彻底醒了过来。 四下空茫,依旧什么都没有。 —— 一片绿洲之下,芳草如茵,百花盛开,彩蝶飞舞,鸟雀清脆的鸣唱不绝于耳。 “怎么样?你就真的打算一直这样看着她为了你,备受煎熬,活活枯死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中吗?胜楚衣。” 一身婉约的女子,轻纱遮面,声音犹如泉水般清越,立在胜楚衣身后。 胜楚衣从花丛间起身,“她不会死。” “可是,她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觉得,在这万里黄沙之中,你靠乙木生与她相联,在这一滴水都没有的地方,又能撑多久?她是不是已经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了,很快,她就会彻底感觉不到你,到最后,你们之间的一切,就彻底断绝了。你连她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死后又被什么吞吃了尸体都不知道啊!” 女子身穿轻纱,毫不忌惮地裸露着雪白的肩头、手臂,两条长腿在纱裙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她转到他面前,“胜楚衣,我知道你是个鲛人,一生从一而终,永无更改,可我并不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人,只要你答应留下来陪我,替我滋养这颗鲛珠,我愿将这万里无边的绿洲与你享用,而你的小白莲,也会被安然送出去这无人生还的死地。” 胜楚衣立在原地,仿佛看不见,也听不见,双眸穿过眼前的一切花红柳绿,无边秀色,只凝视着另一方空间中,那个凄遑的抱着剑的人。 “你可知道,她脚下的黄沙之中,有多少妖魔鬼怪在觊觎着这鲜活的血食?可她为何还能安然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我呀,胜楚衣,我让它们不碰她,她就是安全的,可若是我稍微动动手指,她就立刻香消玉殒。” 女人抬手,想要轻抚他的肩头,奈何那纤长雪白的手指一旦触碰到他,就瞬间化作黄沙。 她羞恼地将手收回,“你就这么看着她吧,等到你耗竭了自己,我再来收拾你!” 她可怜地几乎不剩几缕轻纱的衣袖,薄如云雾,轻轻一挥,萧怜所在的那一方天地中,远处,霎时间黄沙冲天而起! 遮天蔽日的沙暴,如百丈海啸,席卷而来! “沙暴!”海云上被困在骆驼身上,“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