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尚未从车里下去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能请来一个不算什么惊奇, 但如果能把这些人全都凑齐, 可想而知主办方的话语权有多重。 司机为祝夏打开车门外,方橙橙穿着简单的吊带一字肩的短裙晚礼服, 小姑娘原本有些毛躁的长发被造型师一刀剪成了齐下巴短发,浓黑色的齐刘海衬的她眼睛又圆又大,乍一看像个洋娃娃。 她伸手想要扶持祝夏,祝夏看她高跟鞋都穿不稳, 笑笑说:“我自己来。” 司机闻声十分有眼力见把手臂抬高,祝夏单手轻轻落在他小臂处。 两个人都是年轻的生面孔,方橙橙更显年龄小,像是跟着姐姐来参加派队的小妹妹。 但是今晚大咖云集, 祝夏不方便像方橙橙一样随心所欲。 与人打仗,能力是一说,气场又是一说。 她今日有意让造型师给她往成熟了打扮, 最近忙于工作本来就瘦了点,以前还沾在两腮的婴儿肥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褪去,尖瘦的下巴拔高了她的成熟气质。 身上是黑色掺了金的鱼尾裙,裙身严丝合缝贴在肌肤上,胸前微挺,腰肢盈盈一握,抬腿间透过浅浅布料能够窥视到笔直的轮廓。 她本人本来就白,今晚穿的黑色,露出的长臂,脖颈,两肩无一处不是更加白皙透亮。 不知第一道目光是谁先投过来,紧接着陆陆续续无数目光传来,祝夏笑意盈盈,坦然自若地将这些尽数揽在眼睛里。 女人沿着长长的主干道往别墅区走,头顶天幕高挂,星光旖旎,有风吹来,掀起她的裙摆,像是风有意和她嬉戏。 直到完全站在灯光之下,光线落在她两肩,一路流向她身上每一处。 众人仔细盯看,意外地发现她身上的服装好像格外特别。 黑暗里明明什么都没有,走进光影深处,却好像悄悄偷去了天幕一角的星辰粘在了自己身上。 外行人只觉漂亮,内行人一眼便看破其中心机。 “布料里掺了金线罢了。” 角落里一个男人走出来,轻啄一口红酒,舌尖甘意渐浓,他才慢悠悠道:“不错,确实是金线。” “哟,这不是季总监吗?”有人问,“季总监和她认识?” “是傅氏的太太吧?” 季秦淮没否认,只是又补了句,“祝氏的千金,祝夏。圈子里新起的设计师,前段时间《赋》特刊就是她主办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看祝夏的眼神迅速转了个变。 “哦?那这金线看来是——” 所有人不约而同了然笑笑。 把祝氏的产品与身上的服饰融合,看来祝氏的转型之路,真的要开始了。 “总监,他们都在看你诶。”方橙橙头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哪怕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拘谨,缝隙之间也忍不住泄露激动和兴奋。 祝夏闻声面上笑容未降,反而更深,“也许是看你啊。” 方橙橙“啊”了一声,大概是脑补了下对面那么多人都在看自己,顿时路都不会走了。 祝夏瞥了眼几乎要同手同脚的她,没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秦淮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捕捉到祝夏嘴角一颗浅浅梨涡,莫名的,喉间忽然涌上来一股渴意。 他口干舌燥,一时不察竟匆匆喝掉了一杯酒。 空酒杯放进侍者托盘,有人调侃,“季总今天是来喝酒的啊?” 季秦淮笑笑没说话,他目光依然落在祝夏身上,看着数日不见气场却截然相反的人,忍不住想:他们有多久没见了? 好像自从上次分别,便再也没见过。 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傅承限的太太。 也是那一秒,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轻而易举赢了对家把《赋》拿到手的。 当时的他只顾的惊讶,如今却忽然从心底翻出来一股遗憾。 遗憾什么呢? 他看着祝夏走近,对方单手提起裙摆,抬脚跨过一道门槛,走到他面前,“好久不见呀。” 小姑娘眼睛微微一弯,和记忆中留下的画面重叠。 她还是以前那双眼睛。 也是他最喜欢看的那双眼睛。 季秦淮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在遗憾什么,静静与眼前的人对视了好几秒才从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