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命。”傅辰的额头有些红肿,这次没磕出血,但傅辰却没丝毫放松。 一路上,邵安麟不说话,傅辰落后几步,不随意搭话。主子没吩咐,身为奴才是不能随便打扰的,更不能问要去哪里。 那只叫汤圆的猫被他抱在怀里,轻轻撸着毛,汤圆那身皮毛很软和,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保养的,它轻轻蹭着傅辰的胸口,让傅辰的情绪稍有缓解。 两人去来到了鹿沽院,这里住的都是有特殊才能的人,这些人不属于工部,是专门为皇帝个人服务的。这其中包括皇宫建筑的设计,皇家园林的种植还有些为皇帝提供特别服务的项目,比如露天温泉等等地方的修建,这鹿沽院离掖亭湖不远,所以邵安麟本来的目的是来这里?而路途看到二皇子和祺贵嫔的事,还真的只是个巧合? 当走到门口,两个太监一前一后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是个被蒙了布的人。 傅辰上去一问才知道,是个老太监寿终正寝了,问了名字后再回禀邵安麟,对方眉头微蹙,“这时辰,候得真准。” 傅辰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但却听出来邵安麟本想来这里找人,但这人恐怕已经去了。 走了一会,邵安麟转头,目光缓缓落在傅辰身上。邵安麟这人宛若走出来的山水画,随意的动作都流泻着写意风华,那不惹凡尘的气息与他的容貌神态,相得益彰。 但经过今天这一遭,傅辰只觉得毛骨悚然,不料邵安麟忽然淡淡一笑,倾城之色。 第15章 “听母妃说,你一手蔻丹功夫了得?” “奴才只懂些皮毛,能过娘娘的眼是奴才的福气。”傅辰回得一板一眼。 他没一丝想要讨好的意思,能平安喜乐地活下去是前提,审时度势地稳扎稳打才是他想要的。 “母妃很欣赏你。”邵安麟状似无意间提到。 傅辰不知道邵安麟知道多少,或许德妃只是偶然间提起,或许上次被看到呕吐才对他有了印象。但三皇子应该做梦也想不到德妃之所以对他“欣赏”,可不是看中他那些赶鸭子上架的才艺。 “剪须和染须可会?”邵安麟问道。 似乎在这些主子眼里,这些奇技淫巧会一种,就该全都会了似得。 “禀殿下,奴才并不擅长。” “有人说过,你是个谦虚的人吗?” “殿下是第一个。”被赞谦虚的前提是,两人地位在同一高度上。 “那便去试试吧。” “…是。”回答会或不会并没有什么区别。 傅辰知道,没人会给他选择,而他也没选择的余地。 傅辰总觉得,三皇子对他,似乎在行为上,更为随意,或者说更刻薄些? 那种对任何人都沐浴春风的气息,在看到他后,消减了许多。傅辰也不知是否是他太过敏感,职业病作祟让他对他人的情绪常能及时捕捉,总不能归咎于自己天生惹人厌吧。 晋朝也一样受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影响,只是胡须不像头发可以束起,所以历来男子都会将之修剪,年轻男子也会直接剃除。近些年在一些文人、士大夫中开始流行定期将胡须修剪成形,修剪得好看便会被冠上美髯公的称号。特别是年长的男子更是将染须当做风尚,有赋诗云:膏面染须聊自欺,意思大约就是胡须虽然白了,年纪也大了,但还是要将胡须染成黑色来自我安慰。 这风潮就和蔻丹一样,成为近些年来晋朝簪缨世族以及天潢贵胄的风尚。 当邵安麟带傅辰到御书房外候着的时候,才真正冷汗流了下来。 邵安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找他替上?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对着皇帝用刀子!即使是剪须! 啪! 有什么被摔到了地上,传来皇帝怒火中烧的声音,“这群混账东西,赈灾的银两也能被劫走!要他们何用,全部革职!!革职!给我查,彻彻底底地查!” 就是傅辰站在外面都能听到这段话,足见晋成帝有多愤怒。皇帝也并非是个好干的职业,有时候发布了命令给下面人,一层层下去,里头猫腻就多了,传达到民众耳里,版本恐怕已经变了好几个,自古以来想当明君的很多,可惜真正能流芳百世的寥寥无几。 里头有个官员匆匆走了出来,这人形色狼狈的,傅辰微抬视线看了眼,就垂下了眼睑。 前邯朝对太监的则例中有明确注明,意思大约是,太监不得干政,不得结交官员,不得招引非皇室之人等等,若有违反者,视情节轻重,罚银等重责,情节严重者流放,这则例到了晋朝更为细化,延续至今。 所以傅辰只是将这官员的模样记住,却根本不知对方是何许人。 三皇子进去了,也不知说了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