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了郝承德法定的女婿,他再不愿意, 这段饭也得去吃。在家里洗了澡, 换好衣服, 郝玫开车载着他去了青霄路, 正好在门口碰见小姨母女俩。寒暄几句, 周秘已经把房间号发给了郝玫,她便带着三位亲人进了包厢。 周秘穿着衬衫,打着领节,十分正式。一身正装衬得男人俊逸潇洒,气宇不凡。他和郝承德目光一对, 郝承德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周自强被杀的“二一一”案,一直折磨了周秘十多年,如影随形,让他不得安生。他曾发誓要报复每一个犯罪嫌疑人,郝承德本来也在报复名单之上,为了郝玫,他决定放弃复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他懂,若真的对付郝承德,怕是郝玫再爱他,也不可能和他再在一起了。该怎样取舍,他心里很清楚。他作好了心理建设,但是真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眼往外地厌恶。 他是个内敛的人,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露出笑容,走上前,对郝承德说:“郝叔叔,恭喜你得脱囹圄。” 郝承德苦笑了一声:“只是取保候审而已。” 小姨一向喜欢周秘,当初听说郝玫跟他分手了,惋惜了好久。得知俩人领证之后,她是十分支持郝玫的。笑着打圆场说:“你和小玫已经是法定的夫妻了,怎么还叫郝叔叔?” 赵灵拍手说:“是啊是啊,姐夫,你该叫我大姨夫一声爸。”她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在一旁瞎起哄。 郝承德连连摆手,“不必急在这一时。”他实在没脸让他叫这一声“爸”。郝玫也上前解围,“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吧。” 周秘内心微微挣扎了一下,到底对着郝承德叫了一声“爸!”他倒不是这么快原谅了郝承德,只是不想让郝玫夹在他和郝承德中间难受。 大不了,他多受点委屈。 “哎!”郝承德答应了一声,心里也不由有些感慨。他是不赞成这桩婚姻的,可是俩人动作迅速,证都领了,他还能怎么反对,也只有默认了这既成事实。更何况,他如今还是半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也没有立场反对了。 郝玫投过来感激一瞥,一共五个人,郝玫招呼大家坐好了。 周秘提前点好了菜,这家馆子上菜很快,周秘点了一瓶五粮液,三两三的酒杯,给大家都倒满了。 举杯说:“爸,小姨,我跟小玫昨天已经去民政局领证了。我无父无母,今天算是咱们一家人第一次凑这么齐,吃一顿饭。我这个人年轻,不会说话,做事有时候也欠妥当,之前还伤过小玫一次。以后我一定会对疼她爱她,加倍对她好的,我哪里做得不好的,也请你们大家多提醒我……”说完,一口干了。 小姨酒量不好,不过今天这种日子,她也没矫情,也是一口干了杯中酒。她有些感慨地说:“小玫今年28了,从她毕业那年开始,我就盼着她早点结婚。女人呢,再刚强,再能干,总要有个家,才是她一生的归宿。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孩子,我虽然年纪大,却也没有什么教你们的,就祝你们一生和乐平顺,白头到老吧。” 这番话情真意切,说得周秘十分感动,郝玫更是热泪盈眶。 喝完了这杯,小姨语气轻松了下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周秘笑着说:“我们正想跟长辈们商量这事儿呢。”他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日历,在十月,十一月和十二月,分别用红笔标注了几个日子。他解释说:“这些日子,我都找了风水大师算过了,都是极好的日子。” 这几日,郝玫忙着办理郝承德取保候审的事情,周秘就把定日子的事情办了,可说是做足了功课。郝玫凑过来看,一边打趣他:“还找风水大师算过了?你怎么这么迷信呀?” 赵灵跟着笑,小姨瞪了俩人一眼,“你们懂什么?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周秘的这种态度十分认可。 她想了一下,发表意见说:“现在是7月份,10月的话,只剩下3个来月,太赶了。11月的话……” 这时郝玫插言:“11代表光棍,我不喜欢11月。”刚才还在批判周秘迷信,结果她比周秘更迷信。 周秘从善如流:“那就12月。具体定哪一天?”他其实更希望10月份结婚,因为实在太迫不及待了。 小姨指着其中一个日子,“要不就12月16号。” 周秘去看郝玫,郝玫耸耸肩,“我没意见。” 周秘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才想起郝承德似的,转头道:“爸,您觉得呢?” 一家人有说有笑、相亲相爱,唯有郝承德格格不入,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似的。周秘问到他头上,郝承德勉强笑笑,“你们自己定吧,我都没意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