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急,我和你大舅妈也会想着,给你多看看好的。” 毕竟她是外姓的,若是留来留去,总是不妥,全氏这个当舅妈的倒是真心实意希望眠棠能嫁出去。 既然说到了女儿家的婚事,便很自然地说起了陆青瑛新近要看的亲事。 接下来便是陆青瑛占了主角,跟眠棠含而不露地炫耀了一番她做县令的外祖父给她搭线的亲事。 说到那苏家过不了几日就要来府上做客时,陆青瑛微微羞红了脸,也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 眠棠含笑听着两母女之间你一眼我一语的炫耀,不过心里却是一声叹息。 难怪老人家说,当多出去走走,见一见世面,看人看事便会大不相同。 她以前只觉得二舅妈能言会道,待人亲和。可是现在却觉得这半路荣升上来的官眷,竟然不及王府的一个老妈妈来的威严体面。 也难怪李妈妈总是看着她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想训斥一番呢…… 在全氏眉飞色舞的炫耀里,眠棠一时有些走神。 这次家常闲聊,直到全氏突然想起自己院子里的窗户纸还没有换时,才算告一段落。 未来的亲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到,她得指挥着老妈子赶在贵客盈门前将窗纸换了,这才起身要领女儿回去。 不过她屋子里类似换窗纸的杂事甚多,人手不够,最后全氏又开口要借调眠棠的两个丫鬟前去帮忙。 碧草嘴直,开口问全氏:“我们两个都走了,谁来服侍小姐?” 她这一说,顿时惹来全氏怒目相视。陆青瑛也不太高兴:“不过是叫你们去做些杂事,又不是不让你们回来,我表姐怎么离了你们,就连水也不能喝了?” 眠棠微微一笑,沉稳说道:“二舅妈不知道,我的手脚前些年受了些伤,使不上气力,疼起来连壶水都端不动,我身边的丫头知道我这毛病……不过我半天不喝水也没关系,您尽管领人去使唤……” 陆青瑛被怼得一滞。这次眠棠回来,不知为何变得以前娴静得多。以至于陆二小姐差点忘了,她这位表姐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时候,因为嫉妒眠棠跟她穿一样的裙子,却比她好看,陆青瑛撺掇自己的哥哥陆之富欺负眠棠,往她的裙子上迸泥点子。 眠棠当时就是像现在这么皮笑肉不笑,再然后,也不知眠棠是怎么弄的,竟然将她和哥哥一起骗到了花园园丁堆积花肥的坑边。 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用一根竹竿就将他们兄妹俩给捅进了臭气熏天的花肥坑子里,还用竹竿拍着屁股不许站起来。 直到大人们听到哭声寻过来,才算是救下了他们,眠棠也被她娘打了屁股。可是眠棠大人打骂时都不掉一滴眼泪,还是眼神幽幽看着他们兄妹,让小时的她夜里睡觉直做噩梦。 不过从那以后,柳表姐坑人的手段越发娴熟,以至于两房的孩子们都不敢无故招惹她。 如今,陆青瑛被眠棠这个似曾相似的微笑提醒,倒是打了个激灵,只往回圆话道:“半天不喝水可怎么行……” 眠棠都这么说了,全氏也不好将两个丫鬟都借走了。于是便留下了碧草,带着芳歇回转二房的院中去了。 等全氏母女走了,碧草忍不住跟眠棠嘀咕道:“老太爷昨天在饭桌上明明说了,小姐的日常月利都由老太爷出,小姐您何苦的这般大手笔,给了她们那么多的银子?” 眠棠却笑笑不语,她这个二舅妈就是爱占小便宜的性子,给了全氏些好处,换来耳边的清静,在眠棠看来很是划算。 不过等入夜时,芳歇才回来,也不知在二房的院子里做了多少的活计,累得居然让碧草给她捶腰。 眠棠问起她那边的情形,芳歇小声道:“二夫人一直变着法儿问小姐您这两年的事情。我只闷头做事,不搭言,许是气着了二夫人,便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做。得亏碧草没去,不然她那没把门的嘴,说不定会说些什么呢!” 碧草表示不服:“凭什么我便会说漏?难道只有你得了李妈妈真传,我就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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