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不自然地将袖子放下来了些,之后懒懒地提醒了一句:“时辰不早了,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儿夜里阴气重,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再遇上一个我这样的人。” 司镜依旧倚在那棵歪脖子树边,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勾了勾唇道:“姑娘怎知我没这么好的运气?” 商折霜懒得与他再扯皮,轻点足尖,跃上了树枝,凉凉道了一句:“那还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一具没脸皮的尸体。” “姑娘的意思是,还期望能与在下见面?” 当司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商折霜的身影已然远了。 但风还是将她那句带着三分凉薄的话语,送到了司镜的耳边。 “山水不改,后会无期。” - 不得不说,这片旷野上的阴气的确渗人得很,饶是商折霜这种不惧鬼神之人,也在这无孔不入的阴气之下,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她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行至了旷野的边缘。 望着远处沉睡着的村落城镇,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伸进了袖中。 袖中空荡荡的,只有一块冷若寒冰的玉佩。 那玉佩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质地温润而细腻,透着微微的光泽。其上盘着精致的云纹,一个大大的“萧”字占据了那玉佩的正中,线条柔和,握在指间也不觉硌手。 商折霜上下打量了这玉佩许久,确认了若只凭这块玉佩,确是当不到十金的,才又将它放回了袖中。 她躺在树杈上,打了个哈欠,心想着若这笔生意成了,拿到的钱够她在空域挥霍个十天半个月,这才将冷淡的面庞柔下了些。 空域不比四洲,充斥着光怪陆离的现象,也少不了许多游魂精怪,是以生存在此并不容易,物价也被哄抬了上去。 而十金对于空域这虚高的物价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但商折霜又偏偏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 就算客栈的上房再贵,她也不愿降尊纡贵住下房,所以当她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浪掷完了后,就在这个鬼地方风餐露宿了好几日。 身下是粗粝的枝干,脸旁是空了的鸟巢,就连触目所及,都时常是惨白着脸或伸着长长舌头的孤魂野鬼。 多亏了萧家大姑娘与她做的这一笔生意。 商折霜闭上了眼,想着眼不见为净,明日太阳升起后自己便能拿到报酬,才缓缓沉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商折霜硬是被那一缕直射于面上的曙光,逼得睁开了双眼。 季夏的天亮的早,现在也才不过卯时。 商折霜算了算,自己竟只睡了两个时辰,于是脸色阴沉了下来,也失了睡回笼觉的兴致。 罢了,还是等拿到钱后,再找家客栈补补眠吧。 她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松了松僵硬了的筋骨,红色的衣袂一扬,几步便跃向了不远处的城镇。 这座城镇紧贴着那片旷野,人烟不多,但早早便有人支起了摊子,煮起了热腾腾的早膳。 刚出笼包子的香味和着炊烟,萦在了商折霜的鼻尖。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昨夜本能更轻松些的,但偏生碰上了个傻的,浪费了她不少的力气。 她微微蹙眉,想着要不要先偷个包子垫垫肚子,之后再去萧家。 ——反正也没人能察觉得到。 如司镜所想,商折霜确是不会舞刀弄枪,但她的轻功放眼整个朝境,也无几人能比。仗着这一身轻功,她以前没少为非作歹。可到了空域之后,她看多了人情冷暖、悲欢离合,知晓了做人不易,便洗心革面,也没再干什么混账事。 商折霜蹲在一座屋子的青瓦上,看着下面吃着粥拿着包子的客人,认命的转过了眼,不再肖想那屉冒着热气的包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