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是个待嫁的老姑娘。 那晚虽只是惊魂一瞥,却觉得他便是我曾经春闺梦里人,故而一时难以自持……” “理解,理解……”苏柒觉得这位李嬷嬷宁缺毋滥的感情观,以及相貌控式的一见钟情,倒是与黄四娘十分投缘,不知她是否有兴趣交个女鬼朋友。 “那男子怎么说?”苏柒着实好奇。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我看了片刻。我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胆战心惊间,他转身就走了,依稀还说了一句:不是你。” “不是你?”苏柒将这三个字在口中转了几转: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一时情急,便扑上去抓住了他的斗篷角,叫到‘你沾了便宜便想走,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李嬷嬷说罢又低下了头,哀怨道,“正是我这声喊,将巡夜的家丁招了来……” 苏柒大致明白了:这是一个妾有意郎无情的悲惨故事,“那她们皆说你,被那黑衣男子吓得要死?” “其实,不是吓的……”李嬷嬷哀叹,“奴家活了半辈子,好容易遇上个一见钟情的男子,偏偏他又对奴家无情,我那是伤心得要死……” 苏柒表示很无语,对于这位痴情大妈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便让她带着往内院转了转,依次寻那些被袭击的丫鬟婆子们问了问情况。樊家先后遇袭的女子竟多达二十余位,苏柒一通问完,抬头才发觉天色已擦黑。 估摸已是酉时许,想起与慕云松约好花厅汇合,苏柒便辞别李嬷嬷,折身往花厅去。 樊家遇袭的女子,从十几岁的小丫鬟,到四五十岁的老嬷嬷,不一而足。且她们对遇袭的过程阐述出奇地一致,皆是在睡梦中感受到胸口一阵难耐的灼热,便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一个高大黑衣人立在床前,将一只手按在她们胸口……只是按住,并没有乱摸或其它非礼举动。 这般举动,与其说是淫贼采花,倒更像是…… 苏柒胡思乱想着,却发现自己越走越迷糊,这樊家的园子设计得毫无章法,犹如鬼打墙一般。苏柒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方才路过的花圃之后,纠结地考虑,要不要找花圃中正在侍弄花草的老妪问问路。 “老妈妈,请问花厅……” 听到苏柒的声音,那老妪正忙碌的身影顿了顿,缓缓转过头来,抬头望了苏柒一眼。 苏柒骤然瞪圆了双眼:她从未见过如此老的人。 《西洋妖物志》里面,记载了西洋一种叫做“木乃伊”的妖物,大抵是人死后用药物使其肉身不腐,周身裹满白色布条,可被邪术控制,极难降服,类似于东土的僵尸。 此刻,望着眼前的老妪,苏柒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书中木乃伊的图画,只是包裹在这老妪一副枯骨之上的,不是白色布条,而是干枯皴裂,布满斑点的人皮。 望着她形如枯骨的手中那把乌黑的大剪刀,苏柒暗暗咽了口口水,纠结着是继续佯装镇定问路,还是遵从内心转身逃跑,适时一阵夜风吹来,将老妪头顶的风帽吹下,露出了一头极长又雪白的头发,在风中诡异地飘荡。 苏柒后颈一凉,下意识地的后退两步,口中念着“叨扰了”,便转身欲走,熟料一个趔趄,竟是被那老妪一只手抓住了裙角。 这就有些吓人了……苏柒慢慢转头,见那老妪一双枯黄的眼眸中蓦地燃起几分神采,犹如即将燃尽的蜡烛又突然亮起了光,口中喃喃沙哑道:“四姐儿……” “什……什么四姐儿……”说实在的,这老妪的样子,比寻常的鬼魂还要骇人,苏柒从她手里一把拽出裙角,嘴都有些打瓢,“你你你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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