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大家闺秀状,敛裙跪地道:“儿媳梦珺,谨记母亲教诲,定与苏妹妹一同悉心侍奉王爷,为慕家尽绵薄之力。”说罢,便行大礼叩拜下去。 他这一拜,便显得木桩子般直挺挺站着的苏柒格外突兀,便听老王妃身旁的慕夫人嗔怪道:“苏侧妃为何不行礼?是对王妃娘娘的话没听懂,还是有意见?” “我……”苏柒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幸而身旁的慕云松替她化解尴尬:“有意见的不是苏柒,是我。”说罢,低头对思音冷声道:“你先别急着谢恩,我有话问你!” 说罢,径直一把捏住思音的肩头,拽着她举步便往王府里走,顺便对愣神儿的苏柒使了个眼色。 苏柒会意,赶忙跟了进去,徒留下慕家一家子面面相觑,不知王爷意欲何为。 思音被他一路拖着进了栖梧院书房,屏退了一干下人,示意苏柒进屋来。 苏柒却摇头道:“这是你跟她之间的事,还是你自己谈吧,我相信你。”说罢,便关了房门,独自在门口守着。 思音被慕云松一路拽得生疼,此时才略缓过来,一脸惶恐望着慕云松,开口道:“妾身知道,为妾身正名之事,母亲未及与王爷商量,但这都是母亲的意思,妾身也不能……” 她尚未辩驳完,便被慕云松冷冷打断:“我不否认,聂梦珺是昔日的北靖王妃,但你配不上这名号,因为你根本不是梦珺!” 思音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却瞬间调整了神情,垂眸故作凄楚道:“原来,王爷还是不信我……我这些年历尽劫难,饱尝人间疾苦,以为天可怜见让我得以回来,王爷竟还是不信我、不要我!” 她眼眸中滑下两行清泪,望他悲泣道,“我这些日子,竭尽全力地去找回以往的记忆,如今已能将昔年往事记起大半。我记得,王爷忧愁时爱饮杜康,凯旋时能喝三坛西域烈酒;王爷最爱吃的是母亲秘制的烤鹿肉,最爱喝雨前的龙井茶;王爷的坐骑名唤追风,王爷的枪长一丈又七寸……” 她说了许多,又抬眸哀怨道:“若是如此,王爷依旧不信我,可要妾身将婚后王爷宿在妾身屋里的日子,一次一次说给王爷听?” 慕云松迅速往窗外瞟了一眼,尴尬咳了咳道:“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活着的聂梦珺!”他蓦地向她靠近两步,目光威压,一字一句道:“你是魅,对不对?” 怨气不度是为灵,情思不解是为魅。这是昨日阴阳先生苏柒向他普及的知识。魅者,乃是人死后魂魄留恋世间之人,而被情丝包裹缠绕而成。魅成之初,需吸取年轻女子的精气以保证魂魄不散,需汲取世间情丝爱意以助修为,若得高人点化,便有精通幻术、蛊惑人心、织造梦境的本事。 “你几次三番在王府兴风作浪,挑拨离间蛊惑人心。如今又幻化做梦珺生前模样,佯装历劫归来,究竟有何居心?!” 慕云松说着,浑身散发出森然杀气,一步步将思音逼至墙角,骤然出手卡住她脖颈,语气狠戾道:“从实招来!” 思音被他掐得咳嗽连连,却毫不反抗,断断续续道:“我有何居心……相公,我化身成魅,只因对你有割舍不下的情意;我在王府飘荡多年,只为多看你一眼、多陪你一段;我本别无所求,但那个姓苏的贱人,她凭什么得到你的爱?她凭什么轻易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思音越说越激动,周身一道紫光骤起,将慕云松蓦地弹开。待他稳住身形,见她浑身紫烟缭绕,一双眼眸也变成了妖冶诡异的紫色,却蕴着浓浓的哀怨,一步步向他近前:“我活着的时候,对你千依百顺,从未有过丝毫埋怨和忤逆,千般万般讨好于你,你却始终对我冷淡薄情,拒之千里之外! 我被那洪流冲下万丈悬崖,临死依旧放不下你,方化身为魅,历尽千辛万苦回到王府,见你一切如常,对我的故去没有半点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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