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不解:“一个无耻小人,能有什么用处?” 慕云松道:“我与幕僚讨论了一番,还真想出个可行的计策,若将这沈惟恭用好了,此高丽一役不战而胜也未可知。” 苏柒圆瞪双眼,一脸的不明觉厉的呆萌状:“什么计策这么厉害?” 慕云松故作高深地卖关子,适逢采莲端了纱布伤药进来,说到了换药时候。慕云松便让采莲先回去,自己则让苏柒俯身在他膝上,替她小心褪开衣衫,替她清洗换药。 苏柒痛得直抽气,慕云松心痛不已:“你被倭国武士伤成这样,那沈惟恭竟还敢来寻你替倭国说话,简直混账至极,就该如你所说,一刀砍了祭旗!” “先别忙说砍他的事。”苏柒索性让自己分分神缓解疼痛,“王爷先跟我说说那计策的事儿。” 慕云松便一边替她包扎,一边向她解释道:“倭军既然利用沈惟恭来和谈,那我们索性将计就计,假意应允倭军求和的条件,然后趁倭军不备,发动突袭,一举攻下平壤!” “果真是好计策!”苏柒忍不住拍手,却又扯动了背后的上,龇牙咧嘴赞道,“王爷这主意高明!” 慕云松忙按住她,不让她乱动,自己却苦笑道:“只是这诈和之策,目前尚缺火候。上次沈惟恭来找我,我一时激愤将他臭骂一顿,撵出帐去,如今若态度忽转,他只怕也不信呢。” “依我看,他虽挨了你骂,却没死心。”苏柒撇嘴道,“想来是倭国给了他不少好处,他拿人钱财便不得不忠人之事,否则今日也不会来找我吹枕边风了。” 慕云松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分析很有几分道理,遂赞许地轻抚她头发:“之前从未见你脑袋如此灵光,这是被砍了一刀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就开窍了?” 苏柒嫌弃地甩开他捋猫毛儿似的手指:“王爷就知道挤兑我!你看人家二爷对夫人英娘,无论何时都是毕恭毕敬的,身为一母同胞,王爷怎么就不跟二爷学点儿好?” 听她提及慕云柏和英娘夫妇,慕云松忽然灵光一闪,对苏柒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了主意,只是需要你配合我演上一出戏!” “演戏?”苏柒顿时感兴趣,她这辈子只看过戏,还真没演过戏,“什么戏码?” 慕云松却苦笑道:“不想我堂堂北靖王爷,倒要演一出‘惧内’的戏码了。” 沈惟恭是个八面玲珑之人,最懂得察言观色,今日拜访北靖王爷的宠姬,他也看得出来,自己表明来意后人家态度颇为冷淡。 沈惟恭有些后悔:看来这女子来头不小,胃口颇大,自己带的那点儿东西,没入得人家的法眼。 他正思量着,要再筹备些什么奇珍异宝送去,熟料第二日,王爷的这位宠姬竟着人来请他。 “夫人有礼了!”沈惟恭见苏柒此次一袭女装见他,手中把玩的,正是他昨日所送的倭国暖手炉,不由心中大喜。 “沈大人请坐吧。”苏柒故作个弱柳扶风的娇弱态,“近日天气寒冷,我又身体欠安,真是多亏了大人送来这手炉。” 说罢,捧着手炉幽幽长叹一声,“临行时走得匆忙,什么狐裘貂绒等御寒之衣竟是一件也没带,却不想这高丽国冰天雪地,比广宁城更冷三分,唉,真是十分难熬!” 沈惟恭闻言会意,忙道:“夫人自是娇贵,在这蛮夷之地冻坏了却是不美,恰巧我那里还有几件御寒衣裳,如蒙夫人不嫌,即便给夫人送来!” “如此,倒是大人有心了!”苏柒轻笑,愈发摆出一副凄楚的诉苦状,“大人昨日说,小女子我有龙凤之姿,将来是要身居人上的。可说来可怜,小女子出身清苦,日后若承沈大人吉言做了王妃,出门竟是连一件像样的金钗玉铛都没有!他日回到广宁城,与王府的其他夫人小姐们见面,只怕都要遭人嘲笑呢!” 沈惟恭心中冷笑:还道你是什么千金闺秀,原来是个世俗轻浮女子,三两句话便开始向我索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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