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北靖王爷是携宠姬前来高丽,沈惟恭还曾与她打过交道,说不过是个肤浅轻薄、视财如命的庸俗女子。你说她一身铠甲指挥守城,还血战不退?你小子打了败仗就算了,为了逃避责任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合适吗? 大西飞很着急,指天誓日地发誓自己所说句句属实,那北靖王爷的宠姬要么天赋秉异,要么简历造假,反正的确是有勇有谋,您若再不信,我就分分钟切腹给你看。 这不起眼的宠姬,竟如此神奇?大西行长思忖道。又忆起燕北军抵达平壤之前,北靖王爷通过沈惟恭忽悠的倭军主帅都信了他的鬼话,只当他无心打仗,只为和平而来,这个局里,这位宠姬也是功不可没。 难不成,这个北靖王爷的宠姬,竟是燕北军中一员不出世之良将? 大西行长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忽然由衷地想见见这位奇女子。 “长官,长官?”大西飞打断了大西行长的思绪,小心翼翼问道:“那安州城……还打不打?” 看他一副低眉塌眼的怯战模样,大西行长就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懦夫!安州城自然要打!且必须拿下!” “嗨!”大西飞挨了打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顺着自家主子的话说:“必须拿下!把燕北军杀个片甲不留!将那几个女人通通地抓回来死啦死啦地!” 大西行长懒得跟他这个没脑子的属下计较,独自在营帐里来回踱步:“如今,燕北军主力南下,已日渐接近王京。驻守在王京的立花长官和第二、五、七军,没有一个堪与北靖王匹敌的帅才,届时不出十日,王京必破!” 大西行长其实也无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长官。倭军总指挥官立花早茂根本就是个腹内草莽的官二代,偏偏还对自己百般忌惮排挤,根本不听他的计策。他说得多了,立花早茂还嫌烦,索性将他支得远远的,令他率领第一军去驻守京畿道。 但大西行长很清楚,如此下去,倭军必败,之前煞费苦心打下的高丽半壁江山也将落入燕北军之手。若此番兵败而归,他的主上秀吉必然不会放过他。 因此,他必须想办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立花早茂留下的烂摊子,将战局转向有利于倭军的方向。 “燕北军驰援高丽,也是千里迢迢跋涉而来。如今,安州城就是燕北军设在高丽的大本营,粮草辎重皆留在那里。”大西行长说着,忽然又迁怒于大西飞,赏了他一脚,“拜你无能所赐,如今连隐匿在嘉山的高丽王室,也被接到了安州,置于燕北军的庇护之下,到愈发显得燕北军师出有名了!” 大西飞委屈地揉揉屁股,不敢吭声。 “所以,安州城对于燕北军着实重要,只要我军能拿下安州城,一则可以断了燕北军的粮草补给;二则可以将高丽王室掌握在我军手中,三则……” 大西飞凑上来,抖机灵地接上一句:“三则可以把那几个女人掳来当人质,那北靖王爷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说罢又挨一脚:“蠢货!区区几个女人,岂能要挟到北靖王?”大西行长说罢,又有些犹豫:从北靖王携女眷抵达高丽那天起,就传言他贪慕女色且惧内,究竟是真是假? 那个传奇的女子,在北靖王心里,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长官英明!”大西飞是被斥责惯了的,不以为意地揉揉屁股再拍个马屁,“此番安州兵败,我认真总结了一下原因,主要还是我兵带得少了。长官给我五万人马,我一定拿下安州城!” 大西行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据报,安州守城的也就区区一万燕北军,其中还不乏老弱病残,你带五万军去打,你可真能耐啊!” 大西飞再迟钝,也听出了长官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只得讪讪地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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