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在两个说亲人入府时,就被喊到了松鹤园里,陈氏精神十足的坐在罗汉床上,看见顾知远进来,就急急伸手,要看那宋家的帖子。 顾知远递上之后,往顾青竹看了一眼,咳了一声:“这桩婚事,我看着行。虽说是宋家二房之子,却也是嫡长,未曾考过功名,实乃一处遗憾,但据说为人谨慎妥帖,有担当。” 陈氏将帖子上下看了好几眼,连连点头: “嗯,看着还是很不错的。这后生我竟想不起来容貌如何,你与我说说。” 顾知远有些犹豫:“就是……容貌一般吧。身形略显臃肿,身量也不太高,自是与一般俊秀少年不能相比的。但女子嫁人,图的又非容貌,母亲说是不是?” 陈氏略显遗憾:“哦,容貌一般啊。那倒是有些委屈青竹,我们青竹生的这般好模样,该当……” “该当听从父亲的,女子嫁人,又非图的容貌。”不等陈氏说完,顾青竹便抢先过话头。 陈氏一愣,没想到顾青竹会这么爽快,顾知远也很意外,对顾青竹转身问: “这么说,你是没什么意见?也觉得宋家新成公子挺好?事关你终身,此时没有外人,你可以与我和祖母说说。” 顾青竹看向他们,腼腆低头: “我不是……都说了嘛。宋家表哥我见过两三回的,人品确实很好。嫁给他的话,将来必不会令我受气。” 宋新成这么快的动作,让顾青竹这个‘知情人’都觉得意外极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提醒他,让他快一些的,现在都不用她提醒,宋新成自己就领悟了,确实是个精明聪慧的。 得到了顾青竹的肯定回答,顾知远又看向陈氏:“母亲您觉得呢?” 陈氏幽幽一叹:“唉,我觉得有什么用呢。关键还是她觉得。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嫁人不是图容貌,能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最好的。” 将帖子递还给顾知远:“我也没什么意见了,你且去回话吧。” 顾知远恭谨行礼:“是,儿子这就去。” 说完就要走,又被秦氏给喊了回来:“对了,我得事先提醒你一声,青竹的婚事,你得多盯着些,若你没空,便让人来问我,千万别在让你那新夫人来搅和。她从心底里就不想要青竹的好。瞧瞧她之前办的都叫什么事儿,由着秦家来糟践我们青竹,也就是你,才能忍着她,若是我,早就把她休到庙里去思过了。” 提起秦氏,陈氏就满腹的怨言,顾知远以前还会觉得不耐烦,那时候他内心觉得秦氏是个好女人,特别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可是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秦氏渐渐的露出真面目,都叫顾知远有些不认得了。 现在听陈氏说这些,心里满满都是悔意。不知当初为何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与母亲对垒,只不过,现在后悔也有些晚了。 “好了好了,别每回我一提她的错处,你就做这副表情给我看。你自己执迷不悟,总会有醒悟参透的一天,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后悔。” 陈氏说完之后,就挥手让顾知远离开。 顾知远拱手转身,心里五味陈杂,拿着帖子回到客厅,将陈氏的意思转告给两位媒人听,这样一来,她们的这桩媒就算是做成功了一半,受男方家所托来给女方家提亲,女方家表示同意,她们回去跟男方家交差,继而就是两家交换庚帖,定婚期之类的事宜。 宋家很有规矩章法,得到回音的第五天才上门,送了足足半条街的下定聘礼,光是纹银就有三万八千两之多,更别提还有其他一些金银饰物,这样的聘礼,虽然不是最多的,但在普通人家而言,已经相当丰厚了。 当顾玉瑶从秦氏口中听说了顾青竹的聘礼,竟然有三万八千两的通宝纹银,心里就开始酸酸涩涩,贺家给她送的纹银,加起来不过两万两,虽说还有其他东西添补,可是,顾玉瑶怎么也不敢相信,贺家送的居然比宋家少。 更别说,那宋家还是二房,家里嫡系两个当官儿的都没有。 可事到如今,她就是生气也没辙了,她自己出了大事儿,秦氏已经告诉她了,这段时间,她始终不敢太张扬高调,门也不敢出了,只成天躺在床榻上养着,就等下个月过门儿去。若不是因为自己有错在身,顾玉瑶还真有点想去搅和搅和顾青竹的这桩婚事。 至少不能让顾青竹太顺利了。越想越觉得烦躁,顾玉瑶在床上踢被子泄愤,柔儿怕她伤着自己,在旁边苦劝良久才把她给劝下来。 顾家二小姐与宋家二房长子定亲的消息传了出去,日子定在明年春天里,宋家下了聘,顾家收下了,就等来年成婚。 武安侯府九曲回廊上,李茂贞急急忙忙的快走经过,在府里找了一大圈都没找着自家世子,最后还是在竹林里寻着的,自家世子自从那天淋雨回来生病以后,就一蹶不振,终日惶惶不语,饮酒沉醉,谁劝都不听,谁劝都没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