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儿又甜又会说话,唐母喜爱得不得了,几乎是当自家闺女来养。时常玩得晚了,便留她吃饭不许她走,将唐父赶去东厢房,带小姜柠宿于自己房中。 因而这将军府中,哪里是哪里,她闭着眼都能摸到,如同自己家般。 只是怕露了端倪,她还是候在原地,等着小厮来引。 …… “这如今长香琳琅的手艺是越发精湛了,瞧这勾线收边,细致得很。”唐母将衣服拿了手中细细看着,越看越称心,笑道:“不错不错,怨不得你们铺子这生意愈做愈好。” 姜柠从进屋行礼后,始终未敢抬头,闻言微一行礼,乖顺道:“夫人谬赞。做好衣裳原就是我等本分,倒是让您等这些时日,还望夫人见谅。” “无妨,慢工出细活儿。”唐母一向宽容大度,从不计较这些。正说着,忽地望见从外面缓缓踏进来的身影,笑意更甚:“阿忱,快过来。” 姜柠一听,两只小耳朵瞬即动了动,因她仍垂着首,故而没人注意到她暗自翘起的唇角。 侧过身子,规矩行礼道:“小女子拜见宣祁侯大人。” 唐忱原本并未注意到她,方向唐母请了安却觉这声音煞是耳熟,偏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稍蹙,神色清冷地嗯了一声。 他向来这般冷峭寡淡,唐母也未有甚察觉,依旧笑道:“原就想着要给你添置几套新衣,正好赶上这长香琳琅阁的姑娘来送衣裳,那做工我瞧着不错,顺道让她给你量着,也省趟腿了。” 言罢,不等唐忱回答,转头问向姜柠:“安儿,你可会量身?” 姜柠略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回夫人,有绳子便可。” 她其实去铺子的时间不算长,量身这类真正上手没几次。但好容易来得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不会也要装会。 唐忱是个征战杀伐的军人,对衣物一类自然无甚兴趣。何况在军营穿军服,在朝堂穿朝服,能穿便装的时间很少。只是见唐母笑逐颜开地遣了人去拿绳子,也不愿拂她了的兴。 婢女很快将绳子送了来,姜柠接过绳子,看起来袅袅娉娉,实则忐忑不安地垂首朝唐忱走去。 她十分谨慎地低着头,整个人躲在唐忱身子前,小心翼翼地生怕被唐母认出。自然,因着心不在焉,量的尺也并不专业, 就是再外行的唐忱,也轻易便察觉个一二。 “你确定,这样量得好?”他视线淡淡地聚在她头顶,嗓音低沉。 姜柠略往后偷瞄了眼,见唐母在喝茶并未注意他们,才仰起小脸对上他的眸子,笑得娇艳,压着嗓悄声道:“量不好,就下回见面再量,直到量好为止。” 唐忱不料她会这般直白胆大,被这番毫无边际的话说愣了一下,冷笑了声反问道:“我昨天的话,白说了?” “少将军就这般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她捏着绳子一头,沿着他的肩线量了肩宽,记了个数。 “不是。”他接得倒干脆,还让姜柠好奇又望了他一眼。 “是我们原本,就没有关系。”他眸色薄凉,语气更凉。 猜也是这么句话,姜柠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面上却笑了。 像是被他的话逗乐一般,也不急着反驳什么,认真仔细量了袖长和衣长。 而后见她长指倏忽勾缠着绳子,状似无意地,竟来回抚了几下他的胸前。锦缎衣衫下紧实的胸肌,隐隐暗藏着力量。如同盛日之下矗然屹立的城墙,而她细柔的手指正如无骨藤蔓,肆意妄为地攀爬着。 在她冰凉指尖抚触的须臾,唐忱身子瞬间僵了下,几乎反射性地出手一把擒住她的皓腕。他用力不小,甚至听得到姜柠“嘶”了一声。 在他掌中费力挣扎了几下,委屈地撇了撇嘴:“胸围不量的嘛?”她眨了眨好看的眸子,浸润着水汽,很是惹人怜惜。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