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又响起,闷闷的。 是要下雨了? 赵暮染就披了外袍走到窗边,撩起帐布看了出去。 夜空无星,乌云蔽月,再响起的雷声似乎就小得多了。 她在窗边又站了一会,外边起了风,吹得她袍服簌簌作响。雷声渐远,竟像是往西移去。 她凝视着夜空,自觉这场雨是要下不来,便又转身上榻入眠。 翌日,天空晴翠,赵暮染梳洗后出了帐,发现宋钊已立在晨光下。 青年身如玉树,微抬着头,在打量晴空。 “君毅。”她走上前,笑着和他打招呼,“你怎么起那么早,是操练的动静吵着了?” 正说着,校场便传来士兵们精神抖擞的吼叫声,惊起不远处的林子飞鸟一片。 宋钊收回视线,低头看她,眸光宁和:“只是天气好,就起得早了。” “确实天气不错,昨夜还打雷呢,这雨果然没有下下来。”赵暮染展臂深呼吸,朝他灿然一笑。 青年看着她比晨光还明亮的眸子,低声道:“是这处没有。” 只是他声音很轻,才出口的话又被士兵操练的声音给盖了过去。赵暮染没有听见,去拉了他的袖袍:“你没见过士兵操练吧,我带你去看看?” 宋钊犹豫片刻才点头,与她并肩而行。行走间视线偶时落在她侧颜,想着她的无保留,想着她的那句两两相清,心间有情绪翻涌。他手就无意识去寻找她的,轻轻扣住,再慢慢收拢。 赵暮染在短暂一怔后,唇角翘起,任他有力的握着自己。 *** 整个庆州军兵力七万余,边界固守的有四万,安王每月有近十五日会在边界的庆州总营呆着。而赵暮染如今所在的是州城北军营,统兵一万余,剩余兵力分部州城三方。 宋钊站在校场上的瞭望台时,差不多也算出了北军营的兵力,心道安王能稳这么些年不无道理。 当初安王来庆州的时候,手上只有的四万兵力,应该就是现在还在守着边界的那批。如今能增至近八万,已说明他的能力。他还算着周边州城的兵力布防庆州,以近边线的北军营设兵力最集中点,不管哪方出现战事都能以最快速度支援。 皇帝要除安王,除非将周边三州调动兵力,以十万以上的兵力压制,不然这庆州攻不下来。但一旦真动手,安王就会撤掉守边界的兵力,全力反向都城。 内战打起,庆州这块地就守不住了,或者连渭州都要缺个口。 众人都说皇帝忌惮安王。 确实也该忌惮。 赵暮染不知他心中思索良多,兴致勃勃看着士兵们练拳。她一袭红衣,艳若娇阳,又是站于高处,自然是醒目的。 下方士兵见着她今日竟是亲自上场来,她身边还跟了位眼生的郎君,个个眼底都藏着兴奋。 他们也听说了鬼见愁的郡主要成亲,如今一见,消息肯定是没差。想到她成亲后就得相夫教子的,他们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劲,每挥一下拳,就在心中呐喊她快些折腾那个郎君。他们的苦日子总算要熬出头来了。 老天终于送来了个拯救他们的人。 在瞭望台站了会,赵暮染见士兵们表现不错,就眯着双眼笑。转头去看衣袂飘扬的青年,“他们还算精神吧。” 宋钊点头认可,“确实。”比都城那帮酒囊饭袋优秀许多,一打三都不夸张。 赵暮染听着更是自得,手撑着栏杆望着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