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郎闻声抬头看他,旋即揭了被子要下榻,赵文弘将他按住:“子尘身体不好,该再歇息。护国公的事朕已让礼部侍郎在筹备。” 宋大郎从护国公坠墙后,便受不住打击昏厥了过去,此时听到赵文弘的自称,知道他是大业已成。 “恭喜陛下大业已成,子尘告退。”宋大郎面色平静,拂掉赵文弘的手,揭了被子下榻。 赵文弘对他的举用心有不满,按耐着道:“子尘这是怪朕?朕绝无害护国公之心,只是想让宋钊就擒,护国公出事,朕亦心痛。” “陛下抓了我父亲,就真的只为擒宋钊?你是还打算用我父亲来威逼,好让我继续为你效力罢了。”宋大郎将他心思一眼望穿。 他虽不清楚赵文弘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与宋家的关系,但他知道,肯定是他露了破绽。 他父亲,说到底了,是因他而死。 他在三年前险些就害了父亲的性命,三年后,父亲最后还是因他而死。 他父亲哪里是为了保宋钊,是为了让他不受人控制,真的与宋钊兵戎相见。 只是一切都晚了。 即便明悟,也都晚了。 赵文弘没想到他到最后连敬称都不用了,可见对方是和他生了罅隙,即便是想挽回怕也是无补于事。 “如若不是你刻意瞒着朕,朕又如何会去查探。你与宋钊有亲,试问朕如何放心,你且自问是不是这个理!”赵文弘语一沉,说到最后声音已带着冷意。 宋大郎沉默地笑了笑,“那如今我不愿再为你效力了,甚至还有杀了你的心,你要如何?” “朕已昭告天下,不会因护国公力护宋钊一事牵连你们宋家,你如今就是护国公。除非,你也要跟着那宋钊一样,反朕,那朕也只能不念旧情,将宋氏一族杀尽!” 宋大郎闻言唇边的笑意更加讥讽,他拢了拢袖袍:“陛下这是威胁我了?” “你要清楚,朕有这个能力!” 宋钊是走了,护国公的亲二子也被送离,但宋氏一族在都城早已扎根多年,他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都城宋氏灭族! “朕不愿拿你的族人逼迫你,也不愿让你再见到亲人惨死在眼前,但你却是不明朕的心意!” 说的都比唱的好听。 宋大郎骤然放声大笑,哪里再有往日的恭敬温雅,身上是赵文弘没有见过的不羁。 “陛下这是拿捏着我的痛脚。”他笑过后,眼中尽是不屑,“那我便为族人牺牲一把,自当给你囚禁又如何?我且看着来日安王如何踏平都城,亲手刃了你。” “宋子尘!”赵文弘被戳中痛处,声音带厉。 宋大郎却是不惧他的,抬脚就往殿外走。 赵文弘忍了再忍,压下想当场斩杀了他的冲动,让人跟上。 囚禁? 他会想尽办法,让这宋子尘再心甘情愿为他效力! 宋大郎异常通畅的出了宫,目光无聚焦地的一步步走回到护国公府,入目皆是素色,偌大的国公府如今空空荡荡,连仆从都不见几个。 前院正厅,护国公停灵在此,胡学真跪在一边,形影只单,在给护国公烧着纸钱。 宋大郎脚一软,跪倒在地,悲怆哭出声,一路爬到护国公的棺椁前。 胡学真已得知宋大郎的身份,见此也只能是轻叹,说了句冤孽。 *** 都城剧变,许多人夜不安寝,赵暮染一行已顺利从渡口逃离,全速行出几百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