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此时尚早,你且再等几日,马上就有消息过来了。”秦子瞻施施然道,屋子里烛火摇曳,他的表情温和清雅,但显得有那么几分飘忽不明的意味。 ———————————————————— “老爷这话什么意思?” 温氏惊诧莫名,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说,答应了谢家的提亲吧,把卿卿嫁给谢楚河,你不要再想着秦九郎了。”苏明岳对着温氏,面色凝重。 温氏悻悻然道:“是,我知道,谢都尉这回又救了卿卿,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他只有感激不尽的,但是,恩情是一回事,姻缘又是一回事,你们男人懂什么,别扯在一起,我们家女儿娇娇弱弱的模样,和谢都尉站在一块儿都觉得不相配呢。” 至于谁和卿卿最相配,在温氏的心目中,自然还是秦子瞻。 苏明岳冷笑了一声:“这回在白麓山上,我先是丢失了贴身的玉佩、又是被秦九郎请走谈话,这阴差阳错的,才让卿卿落了别人的圈套,若说这都是巧合,我是不信的。” 温氏听出了丈夫的弦外之意,不禁色变:“你的意思是,子瞻他……” “我没有证据,不能妄下断言,就权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苏明岳揉了揉额头,耐心地对温氏道,“我知道你一向中意秦九郎,他也确实是个人才,但你当知,秦九郎年方十九,已擢太府少卿,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还各个对他褒奖有加,这远不是‘能耐’两字所能形容了。卿卿这孩子笨,若秦子瞻肯护着她,她自然一生顺遂,倘若他日秦子瞻起了异心,我怕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哪里就至于如此!”温氏下意识地反驳。 “谢楚河两次救了卿卿,不管怎么样,我信他将来一定会尽力护得卿卿周全。”苏明岳声音沉毅,“就凭这一点,我也放心把卿卿交给他。何况,我们苏家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谢楚河求娶卿卿,若卿卿不愿,此事自然作罢,但若卿卿自己点头了,夫人,你听我一句,不要再予以阻拦。” 苏明岳与温氏向来和睦,从来温氏说东,苏明岳绝不说西。但今日温氏听得苏明岳的这番语气神态,便知晓丈夫已然有了决断。 温氏左思右想,心绪混乱如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好歹等卿卿醒来,我们问问她再定吧。” 说着她又要垂泪:“我可怜的卿卿,怎么又遭罪过,她这么乖乖巧巧的一个孩子,菩萨可要保佑她以后平平安安的,别再出什么事情了。” ———————————————————— 苏意卿又做梦了,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梦,远得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 马车骨碌骨碌地驶过山谷。 这山谷中长满了枫树,秋末了,那漫山遍谷的枫叶已经开始凋落,铺陈在地上,仿佛干涸的血一样,被车轮碾轧成碎片。 “等一下,停车。”娇俏粉嫩的小女孩从车窗中探出头来。 “怎么了,卿卿,我们已经出来玩了半天了,要赶紧回家去,即使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家,你也不能由着性子贪玩。”十一岁的苏涵君颇有点少年老成的模样,端着兄长的架子对妹妹说。 苏意卿对哥哥皱了皱鼻子:“哼,我才没有贪玩呢,我听见外面有人呼救的声音。” 车夫这时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随行的家仆侧耳听了听,茫然地道:“没有啊,姑娘,我什么都没听见。” 苏涵君也没听见,他怀疑地看着苏意卿。 苏意卿撩起小裙子,挪动着短短的手脚从车上爬下来,一边说道:“你们都好笨呢,这也听不见吗?” 苏意卿在琴道之上天赋极高,连听力也比寻常人好上许多。 家仆跟着苏意卿走过去,拨开道边的杂草,赫然发现了一个少年趴在那里,他莫约十二三岁的年纪,衣裳褴褛不堪,身下还有一滩血。 那少年还在微微地蠕动着,他听见了人的脚步声,勉强抬起头来。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他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