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一:“……我们是来潜入黑花庄的。” 沈嘉禾偏爱轻功,总觉得那种仿若飞起来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 时隔多年,她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一时忘了他们来此的目的。 她想到此处,连忙正经道:“对。那我们先去哪里?” 沈嘉禾正要给秦如一指出那几个房间的位置,却忽然感到他揽住了自己的腰,带着她轻巧跃过屋顶,落到一个小院中。 待沈嘉禾站稳,秦如一问道:“满足了?” 沈嘉禾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笑意盈盈道:“恩。满足了。” 秦如一看着她,觉得她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姜护的尸体据说放在了靠近大厅的一个小屋中,门前有两个黑花庄的弟子在守。 秦如一往旁甩下两个石子,将他们引开,而沈嘉禾则趁此机会,悄悄溜进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点蜡,但好在有月光,想要看清并非难事。 沈嘉禾蹑手蹑脚地靠近房屋正中的那个敞了口的棺材。 她探头向里一看,只见姜护闭上了双眼,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身边还摆着他的爱剑。 他的嘴唇微微泛紫却不明显,身体已是冰凉发冷。 沈嘉禾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姜护的鼻息,又将手指抵在他的脖颈,才确认他当真是死了。 她忍不住叹口气道:“你倒好,留下一堆谜团,说死就死。” 沈嘉禾说了一句“得罪了”,便忙着把姜护的袖子向上挽到小臂。 她对着月光仔细瞧了瞧,果然在他的手臂的内侧发现了两处微红的痕迹。 那痕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印在他的手臂上,仿佛在等待着绽放的时机。 月光清冷如水,却映照出它的妖冶。 然而视线一转,沈嘉禾忽地皱起了眉头,将姜护的衣裳微微解开。 只见他的胸膛上有几道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刺中。 她仔细瞧了瞧,见那伤口痕迹平整,抚了抚下巴,喃喃道:“是死后造成的啊。” 也就是说,姜护死后,有人为了什么目的,故意给他添上了这些伤口。 她摇头道:“倒霉催的,死了还得被弄成这样。” 沈嘉禾一抬头,正好看到秦如一揭开了砖瓦低头看她。 她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又指了指姜护。 秦如一飘然落下,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嘉禾亦是低声回道:“他身上有些伤,你瞧瞧是用什么弄的。” 秦如一走到棺材边,望了望姜护的脸,并未多说什么,垂眸专注于沈嘉禾所指的伤口。 “是剑。”秦如一皱起眉头,“而且……还是我八方庄的剑法。” 沈嘉禾走到秦如一的身边,问道:“怎么看出来的呀?” 秦如一指着伤口,道:“这个痕迹。” 沈嘉禾:“……” 所以说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沈嘉禾被秦如一带着离开了这里,落到一个安静的小屋前,若有所思地说道:“伤口虽然不知道是谁添上的,但要是没猜错的话,毒死姜护的人应当就是这黑花庄的。” 秦如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嘉禾便道:“他应当是长期接触过东姚,然后在昨日又碰到了附着在七花丹解药上的三绝散,所以才在回去的路上毒发身亡的。” 她抬起胳膊,指了指手臂内侧,“中了这种毒的人死态安详,如睡去一般,尸身七日不腐,死的时候也没什么痛楚。主要特征是这里会有花骨朵的痕迹,不过三天后就会消失。” 秦如一问沈嘉禾,“东姚?” 沈嘉禾答道:“东姚是种花,长得没什么特别,平平无奇的,很容易和路边的野花弄混。能入药,像是断恨生这种毒的解药就偏得有它不可。本身是无毒的,但和三绝散相冲。接触的时间越长,毒发的速度就越快。” 秦如一想了想问道:“很珍贵?” “与其说珍贵……”沈嘉禾犹豫了一下答道,“断恨生的解药有它不可,自然是有些珍贵,而且数量极少。主要是这花有点矫情,经不得日晒也经不得雨淋的,普通是养不活的。” 所以她才奇怪为什么有人会用这种费时费力的方式来下毒。 他们这次来探黑花庄,主要是因为姜护留给秦如一的钥匙。 沈嘉禾觉得他们要找的东西应当就是在书房和卧室,二者其一。 然而一个一个去翻未免太过麻烦,倘若当真有什么暗格,也很难找。 沈嘉禾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把李梧抓来试试?” 在私牢里,沈嘉禾能看出李梧算是这黑花庄里最受姜护信任的弟子。 毕竟姜护谈起许多事时,并不避讳李梧在场,所以她觉得李梧应当是知道些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