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 姜玿华缓缓定下心神。 也是,从一开始的独孤太妃,到现在的郑太妃,她们都怀疑自己身份,难道唐见渊能看不出来自己是冒牌的? 自己和他的智力,从来就不是一个水平! 可恨他早看穿了自己,自己却以为他没有传说中那么精明敏锐,原来自己才是傻的那个! 真是傻透了!傻透了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中泪流满面,羞愧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陛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进宫第二日。”他淡淡说着,喝了口茶,深邃的双眼一错不错盯着她。 姜玿华要吐血,进宫第二日?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进宫都知道! 第二日,中秋宴?那天自己吓得要死,灵犀、飞鸾她们还劝自己他没发现呢! 姜玿华后怕不已,忙拍马屁:“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是大祁之幸,百姓之幸!” 唐见渊:“……” 两人尴尬对视片刻,气氛凝滞。 姜玿华宛如犯错被抓了个正着的孩子,坐在唐见渊面前,一动不敢动。 唐见渊却像是查看珍宝一般,缓缓说起了她每一个令人生疑的细节:“父皇陵墓里,你想不出办法,撞在了这里。”说着,他指在自己胸口,微笑。 姜玿华脸一红,急忙认错:“我冒犯陛下,罪该万死!”说着,就要向他叩拜下去。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 姜玿华被迫看他。 “秋猎时你被昊阳泼酒,原形毕露。” 姜玿华尴尬地笑,果然,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他还是留意到了那颗泪痣。 “还有那把锁。母后早已不戴,你却很喜欢。” 姜玿华能说什么,只能继续拍马屁:“陛下慧眼如炬,不愧是大祁帝王,威震四海!” 唐见渊强忍住笑意。 姜玿华知道他没有追究的意思,慢慢放松下来,接着一怔,问:“陛下怎么知道我喜欢随身带那把锁?” 唐见渊笑了:“五年前,鸿业寺。” “鸿业寺?听着耳熟……”姜玿华开动小脑筋,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馒头。”唐见渊提示。 姜玿华恍然大悟,那年姜家跟随先皇、先皇后一行北上避暑,某个晚上歇在鸿业寺,姐姐饿得不行,两人偷偷去厨房找吃的。姐姐怕被人撞见想要回去,自己就把锁摘下来给她,让她扮成自己在厨房里吃些东西,结果发现菩提树下站着个同样来觅食的少年。 第二天她去找昨晚的少年,又给了他几个馒头,怕他饿着。 原来,竟是当今天子么? “不,不对。”姜玿华说,“吃了我馒头的人不是陛下,我听见大哥叫他名字呢。” 否则她也不敢偷偷给人家馒头。 唐见渊看着她,差点失笑:“第二日你认错了人,前一晚遇见的却是朕。” 姜玿华顿时觉得有些丢脸,这该死的脸盲症! 唐见渊收敛笑意,沉声:“那人叫叶承,与你大哥一样,自小是朕的伴读。” “叶承?已逝的辅国大将军之子?” 唐见渊点头。 姜玿华怕他伤感,继续回到正题上来:“原来陛下从小就嘴馋!” 唐见渊不说话,兀自拿起案几上的布巾,沾了杯中茶水,看向姜玿华。 姜玿华知道他要做什么,想后退,却像上回那般,被他捉住双手,然后擦去了脸上泪痣。 唐见渊垂眸将她看了许久,仿佛看见一件渴望已久的绝世珍宝,眼中闪起光芒。 姜玿华更加无地自容,原来自己被独孤太妃她们质疑身份的那一晚,他就用擦去泪痣提醒过自己,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自己只会牵强地蒙骗他,并且再次为“骗过”他而沾沾自喜! 他不但替自己隐瞒了那么久,还屡次为自己解围。 “怎么谢朕?”唐见渊沉声道,将她的双手捉到自己胸前,两人靠得极近。 “什么啊?” “朕帮你良多。” “嗯……是……”姜玿华真心实意地点头,“陛下先放开我,我这就报答陛下!” 唐见渊缓缓松开她的手腕,盼着她说以身相许之类的话,结果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留下他独自在殿内茫然。 姜玿华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托着两盅汤,小心翼翼送到他面前,看他脸色有些黑,轻声说:“仓促了些,不成敬意,请陛下不要怪罪……明天、明天我再给陛下做别的……陛下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入宫为奴,为陛下做一辈子膳食报答陛下!” 说着,她揭开盖子,一盅昆布鱼翅汤,一盅笋干腊肉老鸭汤,都是刚才离开膳房时让宫人准备的。 唐见渊的脸色更黑了,看她一眼,低头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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