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干巴巴得让人听着尴尬,赵奶奶却满足极了。 “那,爷您真的不去了?” 赵修海摇了摇头,“不去了,昨儿已经约了人。” 赵奶奶一双杏眼眨巴眨巴,“爷您约了谁?别是谁家的女娇娥吧?” 赵修海复又摇头,喝了最后一口汤后,认真答道:“没有女娇娥,到是有个高笼鹅。我们约了一同去熊台镇拜会李彦霖老先生。” 高笼鹅算的上是赵修海的同窗好友,赵奶奶以前见过此人。 赵奶奶这才悄悄放了心,“那咱们只能分头行动了。” 饭后收拾妥当了,夫妻二人便按照商定好的,分头行动起来。 赵修海骑了马自去熊台镇不提。 而赵奶奶则令家仆备了骡车,带着李妈妈和一位小丫鬟直奔三槐村。 行至半路,赵奶奶掀开车厢的帘子,“李妈妈,你和那中人可讲好时间了?” 李妈妈抹了一把脸上的薄汗,抬起头来殷勤回她,“讲好了讲好了,万事都已经齐备,只待奶奶过去签了文书便罢。” 赵奶奶微微颔首。顿了顿,她突然笑了,“李妈妈,你说,我和那张芝麻比起来,谁更好看?” 李妈妈一拍大腿,叹了一口气,“我的奶奶诶!您做什么和她比?她算得上什么台面上的人物?您是匣里的宝珠,她是地里的瓦块,她有什么资格和您相提并论呢?” 小丫鬟香菊也赶紧在旁边搭腔:“就是就是。让她替奶奶提鞋都是抬举她了。” 赵奶奶掏出帕子沾了沾额头的汗,抿着嘴巴笑了,“妈妈说的是,我真是庸人自扰了。” 言语间,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三槐村。 李妈妈在替主家物色典妻人选的时候,就已经来过张芝麻家,因此算得熟门熟路。 她带着一行人在村头的一溜青砖房前停了脚,又和小丫鬟香菊一起将赵奶奶搀下车来。 “到了?”赵奶奶问。 “回奶奶话,到了。” 赵奶奶出了车厢,俏生生地站在张芝麻家门前,就如同风中摇曳着一朵百合,带了七分的秀丽与三分的仙气。 她四处简单看了看,一眼便瞟见路上的几泡牛屎,她心里一惊,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 小丫鬟香菊在城里住惯了,对村里这幅寒酸的样子,也有几分瞧不上,便学着自家奶奶的样子,也掩了口鼻。 陈氏和王敏迎出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可是城里的贵人来了?”陈氏小心翼翼问道。 李妈妈点点头,迎了上去,“老姐姐,来得正是我家奶奶。” 陈氏顺着李妈妈的视线望过去,登时便将那赵奶奶惊为天人。 非要说句实话的话,张芝麻的容貌倒还在赵奶奶之上,只是人家这通身的气派与打扮,轻轻松松就将这些差距弥补了,甚至还超出许多。 她的呼吸一下子便紧张起来,要不是被李妈妈扶住,几乎纳头就要拜了下去,“哎呀呀,这,这可真是劳动贵人了,竟让您亲自跑一趟!快请屋里坐。” 赵奶奶看了看已经生了草的房子,微微皱了皱眉毛,勉强说道:“不过是签个文书罢了,就不进去打扰了。我们在院子里签了就好。” “那,这,这,您难得来一趟,连屋子也不进,那也太委屈贵人了!”陈氏苦着脸道。 “呵,你们家屋子又不是什么好去处,愿意进院子已经是给足了脸面了。”小丫鬟香菊冷哼一声。 凭白被个丫头抢白,陈氏眼神一窒,脸上添了几分尴尬。 “多嘴。”赵奶奶轻飘飘地斥责了香菊一声,“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份儿?莫让人家看了笑话。” 陈氏勉强笑了,“无妨无妨,孩子说句玩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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