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真相,除了让我心里过得去些,没有什么意义……”绍方德顿了顿,又道,“转念再想想,又似自我宽恕,给自己寻了个台阶。” 蒋慕渊没有劝解绍方德,这事儿不用劝,绍方德根本不是犯糊涂,他只是憋着一股气,说出来了,感慨一番,继续尽他所能做顺天府尹。 绍方德亦没有说多久,很快收了心神,专心与蒋慕渊讨论乔蕴等人的事情。 “这是圣上的意思,我来与大人说一声,先这么办着。”蒋慕渊交代了一番。 绍方德应了。 他还不知道蜀地状况,他的想法与很多官员一样,乔靖不满孙宣提出来的“质子”方案,只送乔蕴进京来表达不满,压根没有想过蜀地会反。 蒋慕渊起身告辞,绍方德一路送出来。 待到了顺天府外头,蒋慕渊低声又说了一句:“大人若想查也不无不可,如今是不行,将来哪一天,指不定就用上了。” 绍方德颇为意外,含糊应了声,目送蒋慕渊离开。 直到看不见人了,绍方德才摸了摸胡子,抬头看了眼“顺天府”的匾额。 小公爷的意思是,既然他躲不开皇子争斗,不如就多握些本钱,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俗话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绍方德很是犹豫,他慢慢走回了书房,闷声不响喝了一整壶茶,出门小解,吹了阵冷风,一个激灵,突然也就悟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能长命百岁了? 既然坐在这把椅子上了,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死得明白,总比死得糊涂强些,好歹黄泉路上,还能与来拘他的无常多唠嗑几句话呢。 赶在衙门封印前,顺天府处理好了被牵连到的百姓,乔蕴等人也难得老实了几天,照这个样子,倒也能过个好年。 孙祈暗自琢磨着炮仗怎么就不响了,洪隽劝他暂莫掺合,免得突然炸开,原本半点没有牵扯的孙祈倒弄得一身红。 孙祈听进去了,没有再管乔蕴,只是听底下人说,孙宣为了让那些质子太平颇费了一番心思。 其实,哪止孙宣,蒋慕渊亦出力不少,眼下还不是出兵蜀地的时候。 小年、大年,整个京城热热闹闹过了元宵,各衙门开印,年节的欢愉未消,大伙儿就已经翘首盼着春闱了。 今年的春闱定在二月初九,礼部主考,因着纪致诚要进考场,这些日子纪尚书都在避嫌。 盘口也开了,有点儿名声的考生都在其中,赌中不中。 看客们为了热闹,输赢也就那些银钱,而对考生而言,中还是不中,关乎一生。 初考那日落了雨,考生们还未进场,就被这雨弄得狼狈不堪。 苏侍郎倒也体虚考生,让底下一人送一碗姜汤,让他们莫要因为春寒而耽搁了考试,再扛不住倒下的,也怪不了谁,自个儿命里就无这一回高中的运势。 连着三场、一共九日。 纪致诚迈出考场,与几个相熟地拱了拱手,就上了自家备好的轿子,急匆匆回府了。 有人问:“他脸色凝重,可是考得不如意?” “哪能呐!”几个监生笑了起来,“他媳妇儿快生了,他心里急。” “能双喜临门,倒也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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