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清薇又做了个凉拌三丝,拍了个黄瓜,然后是皮蛋豆腐,老醋花生,一桌下酒的凉菜就齐备了。 说起来很快,但等她做完这些,洗了手出来,赵瑾之已经带着许主簿来了,正由小六子引着往后院来。 许主簿还是头一回到清薇这里来,在雅间里落座之后,便笑道,“赵姑娘这个酒楼的名字取得极妙,神仙居处,名不虚传。下官听不少人提过,可惜囊中羞涩,一直不敢登门。” “许大人这话是在骂我呢,”清薇道,“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地方,岂有不敢登门之理?我看是许大人不愿意结交我这样的商贾,所以故意找借口推脱。” “这还真不是,我家里的情形赵将军是知道的。赵姑娘如今生意做得大,到十二楼来,也就只能点得起一壶茶了。”许主簿摇头道,“若是因此让赵姑娘误会,我自罚三杯。” 话虽如此,但从前清薇摆摊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去过,只是暗地里照拂,清薇心里觉得,他是因为男女有别在避嫌,所以也不追究,含笑道,“许大人这样痛快,往后就该时常来往。别的不好说,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不敢当。”许主簿连连摆手,“不敢让赵姑娘破费,这话往后不必提了。” “实不相瞒,今日请许大人过来,便是有事相求。若是事情能办成,许大人就是我的恩人,不过来吃一顿饭,当得了什么?当然,许大人也请放心,不会是叫你为难的事。”清薇道。 许主簿略略沉吟,看了赵瑾之一眼,道,“赵姑娘这么痛快,我若再推辞,反而不像了。但凡我能尽力之处,自然不敢懈怠。却不知赵姑娘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手底下有个人,心思和手很巧,我想着这样的人放在我这酒楼里浪费了,就有了做别的营生的打算。许大人认识的能工巧匠多,也许有法子。”清薇道。 许主簿闻言微微皱眉,“赵姑娘要做的是那些精巧物件的生意?恕我直言,在京城里,这生意怕是不好做。好的匠人不是在内府,就是依附达官显贵之家,等闲难以寻觅。”他说着看了赵瑾之一眼,“当然,若是赵将军有意做这生意,我这话就多余了。” 赵家的门第,若透出风声,不知会有多少人愿来依附,自然就不存在找不到人的说法了。 “既请了你来,此事我便不会插手,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赵瑾之道。 许主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清薇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个女子很有野心,若她想依附赵瑾之,便不会请自己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先把对方的态度探出来,也是他的习惯。再说,就算清薇愿意,赵瑾之的态度,也是他要考虑的。 现在有了这句话,他便道,“若赵将军不插手,恕我直言,这生意不能做。” “许大人误会了,我要做的不是精巧物件的生意。这一行不比吃食,只要做得好就有客人来。里头的门道太深,贸然插手,如何能同别人相比?”清薇道,“我要做的,是房屋生意。” 许主簿和赵瑾之对视了一眼,见他也一脸不解,才向清薇道,“愿闻其详。” “京中常住的人口足有几十万人,但本地住户却不到其中一半,其他都是外来人口。”清薇道,“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借住在别人家,但更多人则是购买或租赁房屋居住。住在棚户区里的那些就不提了,他们手里没有钱,只求有个容身之处。但还有一些人,则对居住环境有着很高的要求。” “其中有低阶的官员,他们没有朝廷拨给房屋,便只能自己寻觅住处;有上京赶考的士子,有些甚至会提前两三年上京,一边温书,一边结识人脉,为自己造势的同时,也为将来进入官场打好基础;更有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商人,他们手里有钱,更希望能够在京城结交人脉。但即便经过牙行,要在京城里买到或是租到心仪的房屋,也并不容易。” 这些都是清薇自己的经验之谈。当初她打算在宫外为自己置办个住处时,可是花费了将近小半年的功夫,才筛选出了长寿坊的那一套院子。地方虽然不大,但清净,而且周围的住户虽然并不显赫,但名声都很好,住进来也不会有多少纷争。 但有多少人能像她这样,花费漫长的时间进行比对分析,然后再择定居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