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养蛊人借用墓穴上方空间造了密室,反倒是造进了你的贼窝。” 闻东这番话说得在点子上,抽丝剥茧,恨不得把姜琰琰心里头藏着的小秘密扒拉得干干净净,拿在日头底下晒干碾碎,再跺上两脚,以示能力上的碾压。 闻东空手画了一个符咒模样:“你写字,很有特点,往上勾的时候喜提笔替得高高的,所以你写的勾又虚又轻,几乎都看不清,但是符咒一笔都不能差,你总是喜欢重新补上一笔,这在书法里头,可是大忌。” 闻东的意思,是那木板上的符咒的勾是被补过的,那封印亡灵的符咒,明明就是姜琰琰早些年设下的,那时候,这密室还没被用作养蛊,她自然不知道,当时的目的,只是为了封印墓穴里的东西。 闻东笑了笑,又道:“你早就知道这符咒没有问题,你撒糯米,让人叩拜,捣鼓那柳树枝,黑狗血,都是你在故弄玄虚,长沙破除封建迷信,要破的就是你这种非法敛财的小骗子。” “我非了什么法?敛了什么财?”姜琰琰自认行得还算端,坐得勉强正,“我是拿了钱不办事儿了还是坑蒙拐骗装神弄鬼了?” “还有我那字儿。”姜琰琰小脸四十五度角朝着闻东,“我都活了这么些时候了,能改的坏毛病早就改了,要么就是我不想改的,要么……,”姜琰琰看着闻东,这家伙还在笑,“要么是不能改的,能行走江湖的人,总归是端着点名声的,我这笔画特别,业内人士都认得,但凡是挖到这个符号,瞧见我这笔画,大抵都能猜到,这片地界是我姜家罩着的,给个面子,撂了洛阳铲就走的,见面还是朋友,硬要挖的,出了事儿,旁人也不能说我们姜家半个字。” “也罢。”姜琰琰低头拍拍手,糊去指头上的尘土,“半神是走的高端路线,不晓得咱们这些底层小老百姓的规矩,今日我教了半神,算是我一片心意,半神也不用道谢。” 闻东嘴唇嗡动,只回:“若是飞升只靠斗嘴,你该是尊大神。” “飞升只靠斗嘴?”姜琰琰斜眼看着闻东,“哪有这种给半神开后门的好事儿。” 闻东也不回嘴,只抬头看天:“我记得,你和曹献廷约定的时间,好像快到了,姜小姐,你又要迟到了。” *** 江边。 曹献廷走在路上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里掂量:这是哪个鬼在骂老子? 还没到约定好的小茶馆,曹献廷就在河西码头看到了等着的姜琰琰。 小神婆看着脸色不大好,气呼呼的。 身旁站着闻东,姜琰琰是来等曹献廷的,闻东只是来等船回河东的。 虽说闻东一抬脚就可以回到小洋楼,可闻东说了,时不时得下凡体会一下民风民情,学着普通人坐船回去,省得被某些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不体会底层小老百姓的规矩。 两人虽然是站在一块儿,却各有心思。 姜琰琰:半神真记仇。 闻东:夕阳真舒坦。 曹献廷:噢哟,小两口真是恩爱啊。 姜琰琰嫌曹献廷步子慢,自己主动迎上去,开口问:“如何?” 曹献廷像是霜打的茄子:“那窑姐口风紧得很,我寻摸着我长得不像是个官家的人,扯七扯八地说了许多才打听事儿,那窑姐张口就问,我到底是喝茶还是买铺,那眼神贼兮兮的,和老鼠似的,精专得很。” 姜琰琰倒是不意外:“罢了,早也猜到了。” 曹献廷:“猜到了还让我白跑一趟?” 姜琰琰道:“静水捉急处,急水捉静处,那窑子里如今强装太平,不掀起点儿波澜,鱼儿怎么翻腾得上来?” 曹献廷不懂了。 闻东本不欲理,可等船也要时间,俩人又站在他边上说话,姜琰琰的声音娇娇细细的,总是往他耳朵里窜,微微皱眉,又听到姜琰琰给曹献廷解释:“有时候,打草惊蛇才能抓住时蛇头,老曹你今天呢,就是去当打草惊蛇的棍儿,晚上我再去抓蛇,那女子若真是窑子里的,又是最近丧命的,总是有人知道或者听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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