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走?” 闻东看着姜琰琰的眼睛:“东北万灵洞,西南昆明湖,这句话你听过没?” 姜琰琰摇头。 “这两处都是灵兽的栖息地,原本灵兽传来的消息,是唐云会在月底打过来,滇池的灵兽还没迁徙完,还有一半,滇池原本是靠辛承护着,可他为了救你,割了蛇皮,护不住,总得有人护灵兽一把,琰琰,你先跟着你爷爷走,最多三天,最迟一天,我就会追上,到时候,我再答你最后的那一个问题。” 姜琰琰心头沉甸甸的,咬唇不答话。 时间不等人,闻东抬手摸了摸姜琰琰的头,轻轻哄:“乖。” 姜琰琰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抱上闻东的腰,头埋在闻东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好,就三天,你可别骗人,”继而声音小得和蚊子叫,“骗人你可就没媳妇了。” 才说完,闻东还没反应过来,姜琰琰又立刻进屋背着包袱,催着其他人:“走!” 街上,全都是四处奔逃的昆明城百姓。 母亲抱着孩子,丈夫牵着妻子,儿女们拖拽着双亲,努力往南门和西门涌去。 只要脚下不停,就还有生存的希望。 从北边燃起的战火顺着风一路蔓延,火舌像是一只巨大的妖怪,张牙舞爪地慢慢笼罩昆明城原本湛蓝的天空。 整片天,都变成了灰色。 白家人备了马车,就停在街角,可街上人太多,马车走不开,一行人索性弃马而行,阿毳和阿蚁的人在前面探消息开路。 路上,还遇到了一样在逃难的陈沅君和庆嫂。 陈沅君看到姜琰琰,一眼就认了出来。 陈沅君似乎受伤了,靠着一家没人的店铺门口干坐着,庆嫂拼命地给她揉着腿,可陈沅君已经没力气再站起来了。 “别往西门去了,西门也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就是从西门回来的。”陈沅君大喘着气,“姜姑娘,你们赶紧往南门走,从我身后这条小巷子就能走,巷子里人少,南门也人少,还没唐军的人,再晚一点,只怕也要打过来了。” 乔美虹擦了把汗,瞧着陈沅君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问了一句:“你呢?不走了?” 庆嫂摇头:“夫人跑不动了,脚崴了,摔倒的时候,还被人踩了好几脚,站都站不起来了。”庆嫂揩了把眼泪,“都说月底才打月底才打,我们买的就是今天下午的票回广东的啊,真是老天爷不开眼,非得让人提前打过来了,晚半天也好啊。” 白旗把背上的包袱一下掼到前面护着,半蹲下身,示意让陈沅君上来,又说:“既然碰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您就跟着我们,别看嫂子和乔小姐都是女人家,她俩身手好着呢,您只管指路,我背着您,咱们保管能出去。” 过了马拉山,一行人一直腿脚不歇地到了附近的乡镇才敢停下来。 他们回头,已经看不见背后卷起的黑烟,天空依旧湛蓝,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乡镇上的人晓得他们是从昆明城里逃出来的,一个劲地都在问,是不是打过来了,什么时候会打到南边来。 有人收拾好了金银细软,随时准备逃命。 有人开始拿木板钉封门窗,企图圈地自保,躲过一劫。 还有些有些年纪大的,倒是坦然,大打开家门,搬了张板凳坐在门口,手头拄拐杖,眯着眼,看着这刺眼的太阳,像是在洪水里静候洪峰的到来。 已经是中午了。 找了个乡镇上的小饭馆吃中饭,饭馆装潢简单,招牌上就写了四个字儿——卤肉饵丝。 店家懒得取名,直接把自己卖什么给搁上去了,也是直白。 店内不大,过了中午正点的饭点了,也没什么人。 两张方桌子拼成一张,几个人就着眼前的六份饵丝和小菜,吃得心事重重。 姜琰琰眼前的饵丝没动几口,她只看着自己右手上的那绳圈,铃铛没响,一路都没响,她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姜琰琰知道自己这样挺矫情的,可人吧,一旦有了牵挂,就总是希望能有回应。 姜多寿夹了一小筷子卤肉,搁姜琰琰碗里,催了一句:“人总得吃饭,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陈沅君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