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汤执问他。 “小姐出车祸了。” 因此,在举办完婚礼之后的第三天夜里,汤执没有等到江言,也没有等到徐升。 他还是住在这栋其实没有为他准备房间的房子里,不算客人,更不算主人,一个人坐在长餐桌旁,默不作声地吃了晚餐。 在晚间八点半,汤执拨打了江言的号码,江言没有接听,电话自动转到语音留言箱后,立刻有机械的女声告知汤执:语音留言箱已满。 汤执觉得可能江言也出事了,但没有人能为他证实。 汤执在房间中度过了坐立难安的大半个夜晚,不清楚接下来该和谁联络、该去哪里,不知道母亲还有没有希望,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白白低声下气两个月,白白贡献了第一次婚史,但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才四月份,白天被暴晒过的湖面,就在晚上冒出了暑气。 汤执只留一盏小夜灯,将窗打开了一点,植物和湖水的气味给他一些真实感。 有一只很小的飞虫从窗外飞进来了,汤执就又把窗关了起来。 他躺回床里,盖上被子,柔软的绸布蹭着他的下巴,他想,可能对于住在这座山里的每一个姓徐的人来说,他都更像一只闯进房子里的蚂蚁。 “不喜欢太便宜的。” “老公。” “真的这么排斥异性?” “废物。” 象群不会留意蚂蚁怎么越过水潭,也不在乎蚂蚁是不是很努力地活了下来。 汤执紧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他过了很难熬、很长的一个夜晚,又过了很难熬、很长的一个白天,接下来又是夜晚,又是白天。 管家对徐可渝的事三缄其口,徐升没再出现,网络上找不到任何相关新闻,没有人让汤执离开,没有人不让他离开。 从洋房湖畔到山脚下有几十公里山路,汤执梦到自己在深夜冒雨出发,淌水往下走,抵达徐家庄园出口的时候雨停了。 霁霞漫天的拂晓中,他看见自己郑重地与母亲的自由告别。 徐升回来的这天,离徐可渝车祸正好整整一周。 从早上开始,不好的事接连不断地发生。 午餐前,管家在下楼时跌了一跤,腿不能动了,他给主宅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有车来载他去了医院。 下午,汤执看报纸划破了手指,食指上出现了一条很细的伤口,血细细地泛出来,又没多到能往下淌。 晚餐,汤执吃到了一只不新鲜的虾,失去了所有食欲,回到房间里。 他与往常一样,坐在扶手椅上,看着窗外发呆,听湖畔遥遥传来的蝉鸣。 在昏昏欲睡时,湖面突然亮了,汤执一惊,随后发现,那是轿车车灯的灯光。 这是这么久来,第一次有车在深夜来到这栋宅子。 汤执的心脏快速跃动起来,他很快站起来走到门边,而后停顿了几秒,打开门,往楼下走。 管家去医院了,晚上佣人也离开了,起居室很黑,只有玄关的方向有少许灯光。 汤执听见悉索的响动,走到了能看见玄关的位置,司机刚扶着徐升进门,正往里头走。 ——江言果然不在。汤执一边想,一边靠近他们。司机抬起头,见到汤执,怔了怔,叫他:“汤先生。” 徐升好像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司机开口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着头,单手扶着墙,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汤执犹豫地问:“要帮忙吗?” 司机好似快扶不住徐升了,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