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她出面,于是秦淮月将温冰炎挤在身后,面对仙帝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仙帝吗,是魂魄还是其他什么的,我们听问天说你在终结之岛上被众仙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了。” 仙帝看见秦淮月,面色终于好了一些,对于她说的当年结局并不在意,甚至招了招手,让她靠了过来,“我是死透了,这不过是我临死之时放出的一缕神识,让他回到了千红山附身在这幅画里,等着向霓衣安顿后事就消散了,没想到啊,霓衣好狠的心,居然根本没有从岛上回来,更别说回来打开这画了,任我在这里等了千年。” 仙帝抱怨完,想到面前两人是从外面进来,必然知道些事情,身体前倾问道:“话说你们知道霓衣吗,她现在到底如何,还有当年我走的时候儿子还是一个肉红的老鼠崽子,怎么都延续到了现在,快说来与我听听。” 秦淮月看了一眼温冰炎,他冷哼一声,扭过了头,显然是不配合的,秦淮月无奈,她对温冰炎的事情知道的也差不离,于是向仙帝叙述了终结之谷那场战事之后至今的故事。 书房里尽是秦淮月轻轻的声音,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随着她的讲述,日已西斜,暮色四合,书房里亮起了灯光,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待到最后说到两人在百言行与虫王的逼迫下进了这秘境,秦淮月的声音停住了,而仙帝则沉浸在这个漫长的故事里,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他喃喃道:“真是……好长的一千年……” 是啊,好长的一千年,漫长到他的子又有孙,孙又有子,漫长到子孙后代全数被人杀了个干净,漫长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躲进了雾瘴沼泽深处变成了复仇的魔鬼,漫长到自己只能在这里聆听挚爱之人痛苦的人生而无力去改变。 仙帝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垂着头,看着桌上的那幅画,此时,那画里只有霓衣一人孤单而倔强地站着,他叹息一声,“我的一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退治魔界入侵,保护天下苍生,但是最后,却没能保护得了妻儿两个妇孺之辈,真是……无能的男人。” 秦淮月想安慰一下他,她能想象仙帝现在的心情,那一定很痛苦,但是这样沉重的往事,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能够开导的。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重的气氛,“确实,这么想想,你这人生还真是可笑得很啊,明明天赋、机遇、运气什么都不缺,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明明成为了至高无上的仙帝,最后却被同僚赶尽杀绝,明明遇到了心爱之人,最后却落得一个妻离子散下场,上天待你不薄,你自己混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一个笑话。” 仙帝垂着头,在温冰炎的话语下,似乎周身氛围更是低沉。 秦淮月没有料到温冰炎这么说话,皱眉道:“你不想法子,说什么风凉话。” 温冰炎却直直走到了仙帝面前,“当然有法子,你想不想听。” 仙帝抬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法子,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一缕神识,知道这样的未来。” “不,你得看着。不管是用你这神识看,还是用那被打散的魂魄来看,死老头子,你且看着。” “你做不到的,我来做。” “我来保卫苍生肃清这天下,我去找到虫王让你当面给她说清你留下的遗言,我会活得好好的,与师父生一堆孩子,延续我们一族最崇高的血脉。未来还很长,终结之岛没有终结你的故事,那么同样,现在这样的死局也不会是我的终点。” “我来将你未尽的愿望,都实现。” 仙帝抬起头,看着温冰炎愣了很久,最终,他突然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隐隐发笑,然后越笑越大声,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值得回味的笑话,最后竟然捧腹大笑,笑得泪眼都流了出来。 温冰炎并没有愠怒,他看了一眼先帝,“死老头子,赶紧擦擦你的眼泪吧,真是丢人显眼。” 仙帝抹了抹眼泪,“你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以为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能有什么作为。” “呵,你都死了,但是我还年轻。” 仙帝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啊。我作为你的曾曾曾曾…祖父不帮你一把岂不是很小气。小子,我送你一个礼物。” 仙帝从书案上走下来,走到书架前一个格子前,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这个格子里有一个丹药,名作血丹,吃了它,一半的概率会死,一半的概率会变强,你既然要做给我看,那么想必也有了觉悟,你若有能够以命相换的东西,就带走他吧。” 温冰炎毫不犹豫,走上前去,从格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他将锦盒装在口袋里,“我们明天就走。”他顿了顿,“我带你去见她。” 温冰炎将问天解下,放在书桌上,只见问天剑在桌案上微微震颤,发出“嗡嗡”之声,似乎是急不可耐就要破剑而出,“这个老头子从你出现的时候就很激动,好像很想见你,你们聊吧,我和师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