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剑清:“这也是属下的猜测,没有什么比结亲更能管用的了。” 结亲,呵,好一个结亲。 谢辞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听到这里时,脸色一扭曲,瞬间将玉佩捏碎。 玉佩只剩白色的粉末,渐渐吹散在风中。 季剑清吓愣了,那可是防护玉佩啊!主上这是生了多大的气?一下就给捏碎了? 谢辞大手一挥:“你不必禀告了,滚回去。” 季剑清很快便离去了,徒留萧慕寻和谢辞两人站在桃花林中。 天空混沌而昏暗,桃花殷艳欲滴,暗色与红艳的对比越发明显,好似天地都只剩下一片黑白,唯有这片殷艳的桃花林添上几分色彩。 谢辞气血翻涌,朝萧慕寻望去:“你来给我诊治。” 萧慕寻走到了他的身旁:“我听季剑清说,你之前不是不想找医修么?又为何突然想诊治了?” 谢辞半阖着眸,掩藏住里面深深的杀意:“当然是想向一个人讨债。” 萧慕寻的手微顿:“……你指的是何人?” 谢辞唇角掀开一个弧度,显得冰冷而嗜血:“你方才不是亲口说喜欢他?” 那双眼瞳里毫无生机,荒芜一片,寸草不生,死寂而阴冷。 萧慕寻脸色泛白:“你这样恨他?” 谢辞再没有说话,态度像是默认。 萧慕寻心如刀割,开始为谢辞诊治,才惊觉谢辞体内的暗伤有多么严重。 金丹期受了这么多的伤,他来九幽的这十年究竟如何度过的? 萧慕寻眼底带了几分心疼:“除了体内的伤,你还有哪处伤着了?” 谢辞语气平淡,好像提起的并非自己的事那般:“多了去了。” “比如?” “十年前我初来九幽时,被三头大妖围困,一只手骨尽碎,才勉强逃走。” “七年前我为降服一人,和他大战三天三夜,受伤无数,昏迷数月才苏醒过来。” “五年前我金丹初成,却差点死在心魔上。整个记忆也变得错乱,每日喊那个人的名字,去陵川街上逢人便问,生怕弄丢了他。” “两年前我攻入魔宫,遇上宗鳞的下属,与之拼命,连炼心枪也断了,他的武器差点戳破了我的心脏。” 谢辞说了这么多,才冷淡的瞥向了他,“还想听么?” 萧慕寻眼眸浮上一层薄雾,坐到了他身旁:“听,怎么不听?” 谢辞:“……你真是奇怪。” 萧慕寻的语气里夹杂着鼻音:“我是一名医修,又答应了救治你,总该听一听你是怎么受伤的,再确定治疗方法啊。” 谢辞却没再说一个字,身上的疼痛都能忍受,可心里的痛该如何消解? 苏明瑾的话好似诅咒,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 “你肯定很好奇为何师兄会救你,而不是一重生就杀了你?” “这段时间我也很好奇,可后来我懂了。” “他本性善良,就算对待仇人也下不去手,便想用情字来牵制你。九幽少了个魔君,上云六洲自然不会动荡。他到头来,还是那个为所有人着想的正派领袖。” 正派领袖,好一个正派领袖。 谢辞好些日子精神恍惚,噩梦连连,那句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萧慕寻生性善良,为了上云六洲而舍弃了他。 谢辞的脸色越发苍白,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任由身后的萧慕寻为他医治。 用医脉的灵气为谢辞修复暗伤后,萧慕寻这才收了手。 他哪里能知晓苏明瑾同谢辞说了这些话,还成了他们二人间的阻隔。 萧慕寻:“你这些伤不是一日便能治好的,起码得两三年的时间。” 谢辞:“……嗯。” 萧慕寻起身离开,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却听到身后的谢辞开了口。 “你方才问我是否恨他?”谢辞轻轻自嘲,微垂着眼眸,“若我只是恨他,那该有多好。” 他回眸朝谢辞望去,明明到处都是殷艳的桃花,唯独谢辞的身边,只余一地荒芜。 — 萧慕寻为谢辞医治后便返回了自己的寝殿,他累得快要立马睡过去。 由于九幽没有白昼和黑夜,只能凭经验感知到底过去了多久,算算从他来到九幽,约莫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了吧。 上云六洲这个时间应当是夜晚。 萧慕寻靠在桌上,眼皮越来越沉。今日季剑清提起天衍宗,他筑基成功后,竟没有立即回去见顾星河,还真是不应该。 还有宗鳞,他为何会在月淮城附近出现? 三年前祝明霄的表情还印在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