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除了老仆和蒋友,还有一双黑豆眼盯着他。 “季大夫来了。”项云看着他,虚弱的说道,用手撑着身子要起身,“又麻烦你了。” 季良手里握着刀,眨着眼问:“项都督醒了啊。” 蒋友和老仆都激动的看他:“都督这是不是没事了?” 项云看了眼他手里的刀,莫名的心悸,忙道:“我是一时气血不顺晕过去了,怎么还把季先生叫来了?前方战事正要紧的时候。” 老仆和蒋友低头认错。 “项都督说什么呢,你是我的病人,你有事是要坏我招牌的,我当然要来看了。”季良笑呵呵,把刀收起来,道,“项都督没事就好。” 听到他说没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松口气,只不过看起来季神医怎么一副遗憾的样子 蒋友亲自去送季良,老仆将皇帝派来的太监请来。 “陛下吓坏了,要自己来看都督。”太监大呼小叫道,“项都督你要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项云叩谢皇恩,道:“我是听到楚国夫人开始打京城,形势危急,恼恨自己不能为陛下尽力。” 太监道:“还是都督肯说实话,你听了都急晕了,可见形势多么危急,朝廷里那些人就会说好听话,陛下都不信呢。” “请公公宽慰陛下,此战虽然危急,但却是一个好机会,只要运筹得当,项云就先恭喜陛下收复京城。”项云道,又一笑,“我急晕了,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能去立大功劳。” “咱家这就去告诉陛下,好让陛下能睡个安稳觉。”太监啊呀欢喜,转身就走,又忙回头安慰项云,“都督你可好好的养伤,大夏的大功劳等着你呢。” 项云含笑点头,待太监离开,他脸上的笑如冰霜凝结,将老仆递上来的药碗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老仆吓的忙去看门外。 这是皇宫,到处都是眼线 “不用担心,我现在是个重伤的人,随时都能晕倒。”项云靠着床头淡淡道,“握不住杯子摔个碗很正常。” 老仆轻叹一口气,劝道:“六爷,已经这样了,你要保重你自己。” 项云深深的吸口气,感受心口的疼痛,疼痛到底没有压下怒火。 “我是让他去勾引那个女人。”他咬牙低声喝道,“不是让他去给那女人做牛做马!他一向聪明,怎么就蠢到这种地步?” 老仆轻叹道:“六爷,那女人能让那两个男人挖心掏肺,咱们小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武鸦儿是草莽杀出的悍将六亲不认无情无义,韩旭是朝堂历练几十年,却都在楚国夫人的手心里,项南这个毛头小子沦陷也不奇怪 项云脸色一阵变幻,还是摇头:“不,楚国夫人也好,武鸦儿和韩旭也好,我都不了解,项南我很清楚,他绝不是沉迷美色乱了心智的人。” 老仆坐下来沉思:“那是为什么呢?南公子竟然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劳,去给他人做嫁衣?” 项云看着桌上摆着的信没有说话。 这信上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他能感受到,项南已经渐渐脱离他的手心了。 “南公子必然跟楚国夫人有其他的交易。”老仆苦笑,“但不管是什么交易,也比不上京城之战的大功啊。” 项云依旧不说话。 真是奇怪,他总觉得自叛乱后,他时运有些奇怪,似乎一帆风顺,但又处处不顺。 李奉安死了,跟剑南道的关系却不顺。 跟剑南道的关系不顺,却又与齐山结盟。 来到皇帝跟前直上青云,但又紧要关头受了重伤。 受了那么重的必死之伤,但又被神医救回来 算了,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项云深吸一口气。 老仆看他脸色,问:“六爷,你怎么想?” 现在再想项南已经没有意义了,项云看着前方悬挂的舆图,道:“我想,安康山最好把武鸦儿杀了吧。” 这样天下更加混乱,大夏岌岌可危,留给他的机会和时间就更多了。 初春的卫河湍急,但没有水清浪白,河水中一片片血红,河边也没有冒头的春草,只有散落的尸首。 一场厮杀过后,辅兵成了阵地上的主力,他们奔走寻找存活的伤员,飞快的修补挖壕沟垒垛墙,做好下一次对战的防护。 冷风如刀子般从脸上刮过,鼻息间满是血腥气。 武鸦儿看着这惨烈的战场,道:“放开第二道防线。” 王力一把抓住他:“放开防线?那贼军可都进来了!” 武鸦儿回头看,远方有隐隐的城池,道:“安康山的兵马太多,平地野战我们没有优势,还是退避城池,以城墙为防护,以守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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