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管了,李明楼跌跌撞撞向被那边冲去,那两人将尸首扔在一旁,她扑上去看到了李明玉的脸,不是现在的李明玉,是她死去时候的李明玉。 这张脸布满了血污,双眼圆圆的瞪着。 这张曾经的熟悉的脸已经变得陌生,她都要忘了,她的弟弟死了。 李明楼捧着这张脸大哭。 身边又有人走来。 “公子,李明楼的尸首也放在这边吗?女眷用单独放出来吗?” “不用,就放这里吧。” 这个声音,李明楼的哭声一顿,身边投下一片阴影,她转头看去,入目先看到红色的吉服,她的视线向上,与向下看的视线相对 背对日光的年轻公子,面容昏昏不清,他的手里还拎着一把弓,他的视线看着李明楼,又穿过她, 砰的一声,又一具尸首被放在地上,环佩叮当响,李明楼看到脚边的铺散的红袍,是和年轻公子一样的吉服。 “让她们姐弟躺在一起吧,路上也不孤单。” 年轻的公子声音清淡。 身边响起恭维声“南公子仁善啊。” 南公子仁善?南公子仁善啊!李明楼大笑,抓起地上散落的长刀,狠狠的向项南刺去 她穿过了项南,手中也空空无刀。 她再俯身从地上捡刀剑,一次次拿,一次次落空,她的手碰触到刀剑的时候就是透明的,什么也拿不住。 好恨啊,李明楼看天大叫一声,她在幻境里受的痛苦都是真实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她又是虚幻的。 那个和尚呢?那个和尚呢?既然送她回来,就让她报仇啊,让她报仇啊。 她抬起头发现项南已经走开了,自己和李明玉的尸首也正在装车,还有更多的尸体,李明楼扫视一眼,有剑南道的随从,李氏族人,但其中并没有现在熟悉的那些人,元吉早已经死了,方二姜名等人,她从来都没有熟悉过,更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所在,或许泯然众人,或许早已经死了,李奉景李奉耀已经决裂,他们自然也不会来 但他们应该不会逃过这一劫,或者早被杀了,或者此时此刻也正面临满门抄斩。 李明楼看着被拉走的尸首,收回视线去追项南。 项南迈进门,又猛地停下来,李明楼撞上去穿过他,站在了两人面前。 “南公子。”那两人施礼道。 李明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姜亮刘范,熟悉是因为现在在身边的两人,陌生是眼前的两人比记忆里老了很多。 他们一直这么老吗?李明楼记不清,或者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你们要去叔父那里吗?” 身后的年轻声音问。 李明楼没有回头,站着不动,看着姜亮对自己一笑,应声是:“已经去过了,侯爷吩咐了事正要去做。” 刘范却摇头:“我要走了。” 身后的声音惊讶:“刘先生要走?” 刘范看着李明楼:“李大小姐已经死了,不需要我做门客相陪,我也该走了。” “刘先生,给李大小姐做门客结束了。”身后的声音笑了笑,“家里还有其他人呢。” 刘范施礼:“不了,如今天下也太平了,刘某思乡心切,回家看看去。” “那就祝先生一路顺风。” 身后的声音干脆利索,人也利索的穿过李明楼向前而去。 姜亮对他背影扬声:“我送送,我送送他。” 刘范已经穿过李明楼向门外走去,姜亮跺脚穿过李明楼追上。 李明楼没有转身,听着身后声音传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想不开?李大小姐死,也不是我们的缘故啊。好,再退一步说,我们本就是项家的门客,为主人家尽心尽力谋划不是理所应当吗?” “我不是因为李大小姐的死自责,正如你说,李大小姐又不是我害的,她自己识人不清,与我何干。” “对啊,我们在这乱世混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父子相残兄弟相争,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那你干吗还要走?” “我只是觉得没意思,如果这就是天下太平,我刘范还是去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吧。” “你这还是赌气啊,你要走就走吧,我是不会走的。” 身后没有了声音,李明楼慢慢的转头看了眼,看到刘范枯瘦的身形在来往奔走的兵马和死尸中走远,姜亮的身形佝偻,他将手揣在袖子里,发出咕咕的喃喃。 “我不走,南公子不需要我写信了,我替侯爷写信,我就是个写信先生,我在哪里都是写信,我写一辈子的信” 她已经有过猜测了,那一世姜亮在项家做的也是她让姜亮做的事,写信,只不过哄骗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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