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献还在沂州虎视眈眈,靠山楚国夫人如今成了女候,他必然更加飞扬跋扈。 随着他摆手,卫兵散开在府衙内侍立。 官吏们忙点头“好好”“应该的”低头找到各自的文书一哄而散。 与此同时更多的官兵在州城里疾驰散开,街上的民众惊慌的退避。 “又要抓丁了吗?” “不会吧?年前刚抓……征过啊!” “要不就是征缴米粮赋税,我听官府的差役说了,夏税要加三成。” “不会吧,朝廷不是下旨说免赋税三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伴着鞭子甩响。 “不许聚众!” 官兵呵斥,指着路边的民众。 民众们吓得顿时四散,街边的店铺也纷纷关门,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位于道衙附近的兖海道节度使大宅,里三层外三层兵马围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一片肃静。 走进内里,一层层一栋栋的宅院亦是不见人影,鸡犬不闻,恍若无人之境。 正堂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手拄着头,一手敲打桌面,安静的室内只有这短促的声音,让人莫名紧张。 脚步声打断了紧张,青衫文士走进来:“三公子,外边都没问题。” 常三公子斜眼看着他,手指还敲着桌面:“那还等什么?可以宣告父亲死亡的消息了吧?” 翟先生道:“还是再等等,八公子那边还没消息……” 常三公子大怒将手一拍:“父亲尸体再等都烂的不能见人了!” 他站起来踱步,指着外边。 “有什么好做戏的?直接就告诉他们,谁又能奈我何?” 翟先生轻声道:“公子,还有朝廷呢。” 常三公子哈哈一笑:“朝廷?那个女侯的朝廷吗?她这女侯怎么来的她自己不清楚吗?” 他伸手在脖子上做刀割。 “弑君!她自己是个乱臣贼子,还敢管别人?我们兖海道可没弑君造反!” 翟先生道:“没有证据啊,她有太后幼帝做保,占据大义,公子,虽然现在卫道各自为政,但你看谁都没有像安康山那样造反啊,占据大义才能得大利。” 常三公子知道他好意,停下脚道:“先生谨慎考虑周全我都懂,我只是觉得也没必要这么……” 他伸手扯了扯衣襟,让呼吸顺畅些。 “其实我们就是直接跟朝廷说,我要承继节度使又怎样?朝廷里现在就有一个例子摆着呢!怎么?我常济三十岁还不如一个十岁小儿吗?” 翟先生道:“正是因为有这个例子,我们才能这样做,但做之前要把家里安排好,三公子,那十岁小儿可是独子。” 常三公子狠狠:“都怪我爹生养这么多!” 如果不是常都督妻妾成群有这么多儿子女婿,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常元少乱世几年掌控兖海道也不会那么顺利。 出力的时候都嫌人少,分利的时候都嫌人多。 翟先生笑了笑没说话。 外边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伴着“八公子回来了”的声音。 常三公子看向外边,见一个瘦高的少了一条胳膊的年轻人进来,迎头就拜倒:“三哥!” 常三公子忙搀扶:“八弟快起!事情也么样?” 常八公子抬起头一笑:“幸不辱命。” 他转身对外的兵示意。 “拿上来。” 卫兵捧着一个匣子上前打开,里面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眉目与常三公子相似。 这是常大公子的人头。 大公子驻守青州,兵马是几个公子里最多,接到大都督生病的消息后一直推脱不回来,又不能动用兵马直接攻城,便有与大公子交好的八公子横刀割了自己的胳膊,前去见大公子。 “大公子原本不信我,看到我断了一条胳膊才信。”常八公子讲述过程,“我带着两个随从进了城,趁他不备得以成功。” 群龙无首,里外夹击就容易多了。 “赵将军已经收整了那边的兵马。”常八公子道,将虎符递来,“这是大公子的虎符。” 常三公子接过大笑,翟先生也松口气微笑,大公子已除就安稳了。 “小八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常三公子感叹,抚着常八公子的断臂,“说起来我以前待你也不好,没想到只有你才是我的亲兄弟!” 常八公子摇头:“虽然小时候大夫人让我去给大公子做书童,得以吃饱穿暖活下来,但我生母死的时候,只有三公子你肯给我银子,让我体面的安葬了她。” 有这回事吗?常三公子想不起来,他从小到大花出去的钱多了,高兴的时候让下人们学狗叫,也能扔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