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给气死了。 然而,还没等沈芊发作,那位带着帷帽站在后面的小姐忽然分开人群走了出来,走到跪着的绿芙身边,抬手将她扶起,对着大理寺卿道:“爹爹,绿芙确实是为了给我摘花才会走到前院来。她自小就在我身边,最是温柔娴静,不争不闹,若非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绝不至于如此失态。” 说完,她还很怜惜地叹了口气。 温柔娴静个屁!刚刚一口一个贱民的是谁?沈芊着实是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这一家子,她竟不知道是那绿芙的演技太好,还是这一家子太蠢,竟真会认为那样刻薄恶毒的女人贤淑? “来人,把这四人压下去,本官要好好审一审这四个胆大包天的刁民的来历!”大理寺卿大手一挥,就要把沈芊两人和门口跪着的夫妇给关起来。 项青云轻喝了一声,摆出样式就要和这些人干架。然而,没等这些奴仆围上来,就听到后面传来少年人那清亮严厉的声音:“严大人,你没空在大理寺审案,倒是有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耍官威了!” 这声音太熟悉,严奉君忽然有些腿抖,等他转过身,看到穿着玄色衣裳、面容冷峻又威严的少年大步走来,他终于站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颤巍巍地行了个大礼:“太……太子殿下!” 这话一出,整个前院,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严奉君的夫人徐氏,那位扶着绿芙的严小姐,一直装木头人的驿丞,还有身后那些气势汹汹的奴仆,全都跪了下去。场中站着的,只有沈芊、项青云和赵曜三人。 项青云瞧着大家都跪了,很是尴尬,转头就给沈芊打眼色:咱们要不要跪? 沈芊啧了一声,阵仗着实有点大,扛不住,她回了项青云一个眼神:意思意思跪一下! 两人打完机锋,便也跟着屈膝要跪,不过还没等沈芊跪下去,赵曜便扶起了她,笑道:“一早就没人了,竟然跑来了这里,该喝药了。” 边上已经跪下去的项青云愤愤不平地瞅了瞅边上的沈芊,说好一起跪的呢? 赵曜才不会让项青云起来,他很理所当然地无视了项某人,只专心致志地盯着沈芊喝药,等沈芊把药都喝完了,才满意地从她手里接过碗:“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额,昨天睡多了,今儿睡不着。” 赵曜能自然地无视这跪了一地的人,沈芊可做不到,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赵曜的袖子,示意他快解决面前这场景。 赵曜这一路走来,其实大体听了些,大约是严家那个奴婢惹了沈芊。当然,事情的原委,他不了解。不过,也不需要了解,反正他说过,和沈芊作对,就是和他作对!而所有和他作对的,都该去死! 沈芊可不知道赵曜心里转着这么凶残的念头,她扯着赵曜的袖子,把事情原委细细说了一遍,包括绿芙是如何指使人殴打这对夫妇,如何凶残地要把人家扔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又是如何狐假虎威,要处置他们这些冲撞“贵人”的贱民。 这一番说的,让跪在地上严奉君冷汗直流,而跪在后头的绿芙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粗布麻衣的女人,身份会这般尊贵!如今她犯到太子殿下的头上,哪里还有生机! 赵曜听完沈芊说的话,继续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沈芊,示意让擦一擦嘴,还笑道:“你不是一向厌恶这苦药,今天怎的喝得如此痛快。” 沈芊可没有赵曜这样的闲情逸致,在一地跪着的人头前唠嗑,她再次用力扯了扯赵曜的袖子,朝他瞪眼。 虽则沈芊这“穷凶极恶”的态度与撒娇相去甚远,但在赵曜的脑补中,这就是沈芊在向他示弱啊!可怜小太子这一路都是被沈芊恐吓、使唤、当孩子一样照顾,真是头一回感受到沈芊对他示弱,他简直不要太爽,虽然扮猪吃老虎这招好用,但身为男子,用这招用久了,自尊心还是很受挫的。 尽管赵曜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跪着的一堆人身上,但没法子,沈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只要低头去瞧严奉君:“严大人听清楚了吗?身为大理寺卿,该如何断案,应该不需要本王教你吧?” 严奉君最怕的就是赵曜提大理寺卿这茬,毕竟他这已经不是擅离职守的问题了!陛下被敌军所掳,殿下生死不明,京师被破,百姓遭屠,他身为三品大员,竟一声不吭就带着家眷出逃……虽然逃跑前,他做过无数遍心理建设,笃定法不责众,笃定日后的新皇还要靠他们这些老臣重振朝纲,可是谁曾想他会如此倒霉,一出京城就遇到了太子殿下! 遇见了也就罢了,太子殿下如今落魄,他若是能抓住机会表个忠心,日后也有从龙之功,可谁又曾想,他府内竟有如此愚蠢歹毒的奴婢,直接把人给得罪死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