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奇门遁甲,想学机关术,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 可是,温公子与他非亲非故,他没办法开口。 阿耐忙于熬汤,岳殊不好继续打扰,遂回房间打坐练功。 然他心绪浮躁,难以静下心来,脑子里似有无数念头翻涌,搅得他天翻地覆。 “阿殊!” 一道声音如惊雷炸裂,他遽然惊醒,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张伯一脸担心:“我再不叫醒你,你就要走火入魔了,出了什么事?” 山庄被灭后,两人相依为命,在岳殊眼里,张伯是他最亲的人,他本该什么话都愿意告诉对方,此时却难以开口。 张伯关切道:“阿殊,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张伯,”岳殊到底没忍住,垂眸不敢看他,“我不想再练剑了,我再怎么练都练不会。” 张伯语重心长道:“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做个木匠?阿殊,陆掌柜善心,愿意收留我们,愿意给我们提供庇护,难道你不愿学成武艺后为客栈尽一分力?” “……” “当然,陆掌柜并不会因此赶走我们,我们也可以做个普普通通的客栈伙计,但陆掌柜身边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人,他们都会挤破头要成为她信重的人,到时候,你会不会甘心?” 如果说张伯是岳殊最亲近的人,陆见微就是他最尊崇的人。 岳殊稍稍一想那样的场景,内心便涌起强烈的不安与失落。 他不想看到掌柜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也不甘心只能做个寻常的客栈伙计。 想起方才陆见微的提点,他顿觉豁然开朗。 掌柜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岳殊倏然抬头,兴高采烈地跟张伯说了整个事由,而后总结道:“我明白掌柜的意思了,她早就看出温公子擅奇门之术,她是在让我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张伯笑问他。 岳殊双目极亮:“选未知的藏宝图,还是近在眼前的奇门之术。” 张伯欣慰道:“你想怎么选?” “我想好了。”岳殊坚定道,“爹在世时,勒令我必须练剑,不能学习将作之术,但书房却有一本老旧的《将作集注》,我偷偷摸摸看,他却一次也未发现,这不合常理。” 张伯捋须笑了笑。 “这本书,一定不同寻常。”岳殊道,“可再不寻常,它也给山庄带去了灭门之祸,我解不开它的秘密,更无法守住它。” “所以?” 岳殊握紧双拳:“我选择我向往的道。” 通铺客房。 阿耐捧着一盅养生汤进屋,揭开盖子,香味骤然弥漫整间屋子,压住浅淡的熏香。 “公子,你中午只吃了一片菜叶,我在汤里放了些面条,你吃吃看。” “嗯。”温著之放下书,接过玉箸,浅浅尝了一口,“厨艺见长。” 阿耐喜意上涌,“公子喜欢就好。” “照壁草是向陆掌柜买的?” “对,我买了六钱,花了三百两呢,陆掌柜可真是会做生意。” 温著之失笑:“你心里是否有很多疑惑?” “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子。”阿耐不解道,“不管是白绸香屏还是照壁草,为何陆掌柜都能够轻易拿出?” 温著之慢条斯理喝汤。 “燕兄当初突然上门领教,陆掌柜轻易点出破绽;吕蝴蝶驱使毒虫无往而不利,却被陆掌柜及时发现;陆掌柜用药压制内力,江湖却无人能解。说明什么?” “说明……”阿耐皱眉思索,而后恍然道,“说明陆掌柜武功深不可测,也精通药理。” 能力如此不凡,定能赚到很多钱,还能结交位高权重之人,有钱有势,何愁买不到顶尖茶叶? 她精通药理,必定常备药材,能拿出照壁草自然说得通。 温著之颔首:“这确实是一种可能。” “还有什么可能?”阿耐问。 “八方客栈势力不可小觑,掌握许多武林中人的情报,燕兄的破绽,黑风堡兄弟的破绽,甚至是我的日常所需,他们都一清二楚,才能提前备足。” 阿耐震惊:“这也太可怕了吧!” “外头都在猜测,客栈能一招击退百人,是用了奇诡之术。”温著之此时也露出些许困惑,“我置身其中,却未能窥见分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