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倒也精,察觉到她不是好惹的,不敢闹小脾气,乖乖驮着她奔往城西。 一路上,韩啸风已经跟陆见微说明了情况。 中毒的是城西酱油坊的少东家,毒发时在烟花柳巷玩乐,周围全是人,衙门这才及时得到消息。 几人赶到时,青楼已经被捕快包围,朱桥和冯炎就站在毒发者身旁,均皱眉握拳,无能为力。 城内医馆的大夫们也俱摇头叹息。 少东家的爹娘和妻子赶到,见他面容扭曲,眼睛充血,却连嚎都嚎不出来,只偶尔吐出几口血,不由六神无主,惊痛哭嚎。 陆见微大步走进楼内,腥臭味迎面而来,是毒血的味道。 “上使大人,陆掌柜,”冯炎上前迎接,“距毒发已经快半个时辰,若没有解药,他只能等死。” 酱油坊东家见来人气势不凡,毫不犹豫跪倒在地,乞求道:“大人,求您救救我儿啊!小人给您磕头了!” 言罢便砰砰撞地。 中毒者的母亲和妻子也加入磕头阵营。 韩啸风用眼神询问朱桥。 朱桥神色严肃,缓缓摇首。 “韩使。”陆见微冷静道,“我或可一试。” 韩啸风心头一震,面露惊喜道:“陆掌柜,您快请。” 又转向家属:“都安静。” 家属们顿时噤若寒蝉,头也不磕了,只跪坐在地,满怀期待地看向陆见微。 朱桥蹙眉:“你试?你想怎么试?就算你知道毒物来源,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解药?” 白天听陆见微提醒后,他便意识到这个毒不简单,毒物的来源本就稀奇,能解毒的药材必定更不易得。 他不信,陆见微真能解了这毒。 人命要紧,陆见微懒得理他,径直走到少东家身边,从袖中掏出瓷瓶,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倒碗水来。” 薛关河立刻倒来一碗水。 陆见微将药丸递给他,吩咐道:“将此药和水喂他服下。” “是。” 薛关河接过药丸,蹲身塞入少东家嘴里,少东家痛不可遏,意识却未涣散,知晓这可能是救命药,忙不迭含入口中。 怎奈面粉太干,他喉咙被血肉堵住,咽不下去。 薛关河给他喂了水。 他艰难吞服下去,十息之后,体内灼烧顿减,一股清凉的感觉逐渐覆盖疼痛,他长长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神了!”薛关河惊叹道,“药真的起作用了!” 其余人皆看出药丸见效之迅猛,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 几个医馆的老大夫目露尊崇。 他们心里很清楚,像这种毒只有江湖上极擅药理的高人才能解除,本以为这人只能等死,谁料竟另有转机。 几人不禁朝陆见微躬身一拜。 “见过前辈。” 达者为尊,他们不会因为陆见微是个年轻的姑娘而否定她的能力。 家属们自是跪地磕头,千恩万谢。 陆见微大方坦然道:“此毒甚是诡异,我用的药材极为难得。” 几百两银子花出去,她肉痛得很。 酱油坊的东家不愧是做生意的,闻弦歌而知雅意,忙不迭表态。 “前辈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只家中略有些黄白俗物,若恩人不嫌弃,小人明日定登门拜谢。” 陆见微露出和善一笑:“好说。” 她没提地址,此事自有薛关河替她料理。 “敢问恩人,犬子服用了解药,解了毒,可之前遭了罪,该如何是好?” 陆见微:“请大夫好好调理身体便可。” “小人叩谢恩人。” 朱桥在一旁目瞪口呆,直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制出解药?她找人验证过了吗?那些药材又是从哪拿出来的? 他满心困惑,脑子挤满了浆糊,已然不会转了。 “前辈,不知我等可否去瞧瞧樊少东?”其中一位老大夫小心问道。 陆见微这才知道受害者姓樊。 她随意点点头:“诸位请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