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不由笑道:“听你夸我一句,难得。” “你要是没有天赋,我也不会耗费力量绑定你。” 陆见微挑眉:“那我宁愿自己没有天赋,这样依旧可以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吃着薯片喝着可乐,哪会在这里受苦,还时不时面临生命危险。” “……”小客强行转移话题,“还有人等你救命呢。” “她都决定等死了,我又何必救她?” 小客:“你不是缺一个懂药理的伙计吗?救了她,让她给你卖命!” 陆见微摇摇头:“就算我救了她,她也不见得会愿意留在客栈。她没那么单纯,而我也不喜欢强求。” “她之前救了牛小喜和外室们,心地看上去不坏,应该不会忘恩负义吧?” 陆见微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她很聪明,太聪明的人不好掌控,她或许会感激我,但不一定会因为感激而给我卖命。” 在胡九娘手下压抑这么久,胡阿迢真的愿意再在别人手下讨生活吗? 小客:“聪明还不好?你们人类真复杂。” “不跟你闲聊了,我得研究解药。” “你不是说不打算救她了?” “我救她,是为了钻研医道。”陆见微轻哼,“我还等着赚钱回家。” “三月去”在毒物书中出现过,自然也有相应的解毒之法。 但现在的难点是,“群芳妒”和“三月去”结合在一起,成了新的毒。 如果她用药解幽灵兰的毒,药物很有可能会与“群芳妒”发生冲突,致胡阿迢立刻中毒而死。 反之亦然。 所以林从月只能想到压制的法子。 陆见微痛苦地揪着头发,仿佛回到当初毕业实验遭遇瓶颈的时候,不,比之更甚百倍。 毕业实验只关乎她能不能拿到毕业证,这个解药则关乎一个人能不能活。 人命的分量太重了。 好在新毒延续了“三月去”的特性,毒发后不会立刻死去,只是在“群芳妒”的影响下昏迷不醒。 她还有时间。 范绵替胡阿迢擦洗后换了衣服,出门看到儿子蹲在门口,问:“你是不是认识这姑娘?” 他们捡到人后有些慌乱,没顾得上提及胡阿迢来历。 薛关河起身解释:“娘,她是胡九娘的徒弟,胡九娘就是之前连环毒杀案的凶手。” “是她啊!”范绵惊得倒退一步,拍了拍心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她师父给她下的毒,为了控制她。” 范绵皱眉:“这也太坏了,好好一姑娘,长得挺标致,要是从小在父母身边,疼宠着长大,何至于受这些罪。” “嗯。”薛关河同情点头,“明明知道解药药方,却因没钱买药材,不得不等死。” 范绵攥着帕子想了想,“我们在路边捡到她,你说她是不是要来客栈,找陆掌柜求救?” “不是没可能。”薛关河稍稍想了一下画面,心里面更难受了,“那她倒下的时候,该多绝望。” 范绵:“解毒肯定不容易,陆掌柜还不知研究到什么时候,这样吧,我先回去,你留在客栈,明天我再来一趟。” “你不用来,我在这里就行。” 范绵觑他:“你亲自照料阿迢姑娘?” 薛关河:“……” 他低下头,闹了个大红脸。 陆见微废寝忘食三天,比当年高考前还要刻苦勤奋,三天里,每天都是薛关河准时送饭,范绵帮着照顾胡阿迢。 她将有关药理、毒物的书籍都翻烂了,甚至硬着头皮啃了《春秋药经》中的“解毒篇”前几页,终于捕捉到一丝灵感。 “赤舌草、乌角、紫风丹、矮果根、枫香脂……” 陆见微嘴里念叨着,笔走龙蛇,全都记了下来,又从商城购买,按照剂量将药材混在一起碾碎,搓成几颗黄褐色药丸。 她先塞了一颗给人体模型,药丸逐渐起效,毒素得到遏制。 彻底根除的解药她制不出,但每月压制毒性的解药她研究出来了! 不枉她焚膏继晷,不眠不休。 陆见微揣着药瓶拉开门。 外面白茫茫一片,金轮孤悬半空,和煦的阳光温柔洒落,主楼飞檐的剪影印在雪地上,如同一幅水墨,没有多余的色彩,却美得惊心动魄。 “陆掌柜,您找出解药了?” 范绵在院中听到动静,转过身,仰头惊喜问道。 陆见微凭栏而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