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心脏砰砰直跳,抓着谢三有力的手腕,就听见谢三压低的嗓音,似自言自语,被晚风送到耳畔:“你能不能听话一次?” 程遥遥拍了拍胸口,双手紧紧抓住谢三的下摆,不敢乱动了。 手中温软消失,谢三手指动了动,重新握住车把,专心骑车。 连日来的雨水把路面冲的坑坑洼洼,还有被压出的牛车车辙,看似平坦的路面陷阱重重,更何况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娇气包。想到刚才握住的那一点温软,柔腻得像上好软玉,经不起丝毫磕碰。 在谢三连续两个漂移绕开水坑后,程遥遥好奇道:“谢三哥,你自行车骑得这么好,什么时候学的呀?” 谢三淡淡道:“帮别人办事,骑过两次。” “腿长真好,骑过两次就这么熟练了。”程遥遥羡慕地道,“我也想买一辆自行车,以后来大豆田干活就不用走好久了。” “以后?”谢三眸光微动,他们有以后吗?握住车把的手指收紧,谢三嗓音艰涩,吐出冷淡词句:“你以后不用再来。” “为什么?”程遥遥奇怪道。 谢三定定看着前方:“你跟我一起……对你名声不好。” ”我不是骂了沈晏和程诺诺吗?我跟你在一块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程遥遥说着凑近了谢三,甜甜地向他表忠心。 车子被猛地刹住,惯性之下程遥遥一头撞到谢三背上,痛得飙出泪来。她捂着额头才要叫,却看见谢三回过头,狭长眼眸里充斥着令她害怕的不明情绪。 程遥遥被谢三看得有些害怕,愣愣放下手,额头泛着一片红,娇嫩得不得了:“怎……怎么了?” 谢三定定看着程遥遥半晌,下颚线条紧绷,像是在做着什么心理斗争。半晌沉沉吐出一句:“不要把我当成好人。你根本什么也不知……算了,我会跟大队长说,明天让你不要再来。” “为什么呀?!”程遥遥又委屈又不解,一叠声追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干活?我已经在努力学了,你下午不是还夸我播种整齐吗?” 程遥遥越说越难过:“我不想下水田干活,水蛭好吓人,我腿上被咬的地方还疼呢,不信你看!” 程遥遥说着就要撩裤腿,谢三断喝:“住手!” 程遥遥就不敢动了,玫瑰色嘴唇往下撇,睫毛急促闪动,眼看着就要掉泪。 这武器最致命,谢三招架不住地别开眼,趁自己心软之前冷着声音道:“我是为你着想,跟我扯在一块对你的名声没好处。” 程遥遥忙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谢三低吼,眉头深锁。 程遥遥愣愣地看他,蝶翼般乌黑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水珠,脸上满是不解。 谢三回过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道:“你不想下水田,带点东西去找村支书,让他给你换个活计。” 程遥遥吸了下鼻子,明白过来谢三这是在点拨他,委屈巴巴道:“那在我换活儿之前,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块儿来大豆地?我不想再下田插秧了,水蛭真的好吓人。” 谢三没回答,双腿一蹬自行车又晃晃悠悠上了路。程遥遥得不到回答,一叠声地问:“行不行嘛?行不行嘛??我保证我明天一定不偷懒,我会好好干活,,我还给你烤叫花鸡吃。” 火红色的霞光里,芦苇飘摇,娇滴滴的姑娘莺莺呖呖撒着娇,像裹了毒药的蜜糖。明知致命,却无法抗拒。 好半天也没听见谢三的回答,程遥遥垮下小脸,就听见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行!” 这一声短促有力,像是被缠得不耐烦。程遥遥秋水般的眼眸又亮了起来,笑吟吟不说话了。 自行车骑到村口无人处,谢三就停下来,让程遥遥先走。程遥遥怕谢三明天不带他下田,乖乖地自己走了。 回到知青点时,知青们已经下工,正在生火。一看见程遥遥,知青们都连忙围上来对程遥遥嘘寒问暖,上下打量,生怕她缺胳膊断腿似的。 知青们都听说程遥遥跟谢三单独去田里干活的事了,几个男知青义愤填膺道:“遥遥你别怕,我们已经约好了,今晚就去大队长家跟他理论,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跟谢三去大豆田干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程遥遥冷下小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