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爱不释手地抱着,还把脸贴上去蹭了蹭,上头还残留着谢三的味道:“真好看,我喜欢这个!” 原来的竹枕割伤了程遥遥的脸,程遥遥现在每晚睡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才敢躺下,都快落下心理阴影了。 “……”这竹枕是自己亲手编织的,眼看着程遥遥娇嫩的脸颊贴在上头,就好像…… 谢三不自在地转开眼,昨晚又做了一夜的梦,早起洗褥子时还被奶奶撞见了。谢三简直无地自容。 谢三掩饰地低头,从大筐子里又拿出一捧桃子来。那几个小桃子长得歪七扭八,皮是青色,尖嘴是粉粉的红。 程遥遥一看就知道这桃子是野生的,而且味道浓郁酸甜,偏偏故意道:“这一看就很酸。” 谢三道:“不酸的。” “是嘛?”程遥遥凑过去看,一只手装作无意似的蹭上谢三健壮的胳膊。 ……蹭了个空。 谢三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躲开了,还后退了两步。 程遥遥偷阳气不成,还被谢三跟防流氓一样防得老远,委屈地撇了下嘴。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映衬着那不属于穷乡僻壤的绝色姿容,总令人觉得委屈了她。 谢三唇瓣动了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遥遥敏锐的很,觉出谢三态度松动,立刻跟猫儿一样翻出肚皮,蹬鼻子上脸地撒起娇来:“天好热,那宿舍每天晚上又闷又热,还有好多蚊子,你瞧瞧我的手,被蚊子咬的。” 程遥遥说着撸起袖子,藕节一样白嫩的胳膊,猛地映入谢三眼里。谢三被烫到一样立刻转开眼睛。 程遥遥道:“真的!还有臭虫呢,昨天晚上有臭虫掉进刘敏霞头发里,闹得我们一夜没睡好。” 这些私密的话,不该对她说的。谢三不知该怎么应对她,粗着嗓子道:“我给你拿些艾草熏一熏。” 程遥遥哼唧:“没用,我还买了点蚊香呢,这乡下蚊子太毒了,根本熏不好。” 谢三又不吭声了。程遥遥东拉西扯半天,谢三愣是死活不接茬。 程遥遥没奈何,恹恹闭了嘴,开门见山:“我想去你家住。” 谢三整个跳了起来,半捧桃子洒了一地,沾了土。 ”哎呀,我的桃子!你这是干什么?跟见鬼似的!”程遥遥心疼地看着那些小小丑丑的桃子,刚才嫌弃的是她,这会儿又心疼起来。 程遥遥莺莺呖呖地解释道:“我们知青点上回大雨后,就塌了好几处。大队长说为了安全,我们得先住进村民家里。我在这村子里也只认识你们一家人,你说说,我搬到谁家去好啊?” 程遥遥把皮球踢了过来。程遥遥方才的那句话令谢三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许多不该有的想法,此时仍未平息震动。 忽然接到程遥遥递来的眼风,谢三转开眼,艰难地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人家好心好意请教你,你倒好,一推三不知!”程遥遥俊俏的小脸立刻放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桃子冲谢三头上猛砸过去。 谢三头也没回,抬手接住。然后蹲下身,把地上的桃子一颗颗捡起来,放进衣服下摆兜着。 这些桃子是深山里最早的一拨,又甜又脆,程遥遥不稀罕,他可以带回家给妹妹吃。 程遥遥抱着手臂,气鼓鼓坐在那儿等着谢三认清自己的错误呢,半天没听见他开口,一转头却发现谢三正在那捡桃子。 程遥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跳起来指着谢三道:“不住就不住,当我很稀罕你那地主家的大宅子吗?” 谢三猛地抬眼,狭长眼眸里爆出野兽般狠戾的光,下眼睑浸出一丝血红,咬肌绷紧,一副被激怒了的模样。 程遥遥心里一惊,这样的谢三太可怕了,他几乎以为下一秒谢三会猛扑过来,咬断它的喉咙。 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谢三终究什么也没做,他垂下眼,一颗颗把沾了泥土的桃子捡起来,站起身。 男人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和自嘲:“我知道我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住的是地主家的宅子,就不劳你贵脚踏践地了。” 这样的语气,生冷而不带丝毫情绪,好像又回到了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 那句话脱口而出时,程遥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的灵魂到底是从现代来的,并不能深刻地明白地主这个头衔对于谢三来说是烙刻在身上不可磨灭的原罪,是20余年的羞辱和低人一等,也是他们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