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全是姑娘们打闹嬉笑声音,井水洒落在地面上,很快就被太阳蒸发殆尽。谢奶奶忍不住从窗户里看,笑得摇头。 门一推,只见谢昭又进来了。 对上谢奶奶有意调侃目光,谢昭吭哧几声,终于闷声道:“她们玩水!”说着麦色耳根还红透了。 女孩子们夏天衣衫单薄,被水一泼就浸透了贴在身上,谢昭几乎是落荒而逃。 谢奶奶一想就明白过来,笑得肚子疼:“行了行了,你就在这躲一会儿。她们难得高兴,让她们多玩一会儿。哎,这些知青也是可怜,都是孩子,一个个背井离乡来咱们这种地方。遥遥也是,要不是来了咱们家,她这样娇滴滴一个姑娘家” 程遥遥不住在自己家?这样设想才冒出来就被谢昭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笃定道:“我会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你和遥遥好好读书,将来考上了大学,就有出路了。”谢奶奶道:“只是现在苦了遥遥。你伤了手,花了不少钱,这阵子又没上工,家里钱都是瑶瑶给吧?” “”谢昭想了想,比起解释钱来路,还不如承认是程遥遥钱更方便。 谢奶奶半晌没吭声,转身从席子底下摸出一个手帕包递给谢昭:“这东西,你拿去换点钱来。” 谢昭打开一看,是一块沉甸甸银饰,因为氧化而变得黑漆漆,隐约可以看见上头石榴花纹:“奶奶,这是您陪嫁。您不是不让我去黑市吗?” 谢奶奶眼神眷恋地落在谢昭手里那块银饰上:“这些都是身外物。遥遥年纪小不懂事,可咱们不能占她这个便宜。这块银锁是我父亲在京城万宝斋给我买,光做工就费了不少银子呢,你拿去换点钱来,多少能撑个一年半载。你这段日子跟遥遥专心读书,以后也不能常去打猎了。” 谢昭道:“不行,这是您最喜欢东西,钱家里还有一点” 谢奶奶打断他话:“家里有多少钱我会不清楚吗?自打瑶瑶来了以后,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一顿饭用油比咱们过去一个月用都多,你猎回来东西也都吃了用了,哪里还有钱。” 谢昭一听,立刻急着辩解,谢奶奶抬手阻止他:“我不是怪遥遥。这么一个金贵姑娘来了咱们家,我只有觉得薄待了她,我哪里是心疼那些东西。可咱们家如今钱粮确耗得快,你这阵子又不能去赚公分,遥遥家里寄来东西全贴补给咱们家了,这可不成!你是个男人,没得花未过门媳妇儿钱。” 谢昭听到“媳妇儿”三个字,心中顿时泛起蜜甜,一时间没有再反驳谢奶奶话。见谢奶奶坚持,便把银饰收下了。 谢奶奶久不出门,不知道市场上行情。如今除了金子,银子和其他古董根本卖不上价格。这块谢奶奶爱若珍宝银锁,放在黑市上顶多换袋小米罢了。谢昭拿着银锁回屋,妥当地藏进柜子隔层里,又摸出一卷钞票塞进口袋。 这阵子没在意家里花销,只怕程遥遥真贴补了不少进去。他是男人,养家是他责任,怎么能让个娇娇掏空小荷包? 程遥遥几个在院子里打了一场水仗,弄得浑身湿淋淋,又跑回屋子里换衣裳去了。 韩茵拿毛巾擦着头发,笑道:“幸亏上次把头发卖了,现在短头发擦一擦就干,多方便!遥遥,你这头发又长了不少,赶紧去卖了吧。” 程遥遥发丝乌黑柔亮,披散下来就如同绸缎一般,她拿毛巾慢慢吸干头发水分,撇嘴道:“我才不剪呢。” 谢绯道:“遥遥姐头发好看,不能剪。” 张晓风也道:“遥遥不仅头发长得快,这一个夏天我们都晒黑了,你怎么越来越白了?” 韩茵道:“小绯也白。这谢家水是不是特别养人啊?” 谢绯皮肤也是村里罕见白皙,只是她白是常年不出门养出来,不似程遥遥,肌肤新雪一般白得发光,细腻柔润,一丝毛孔瑕疵都看不见。 韩茵凑过来研究程遥遥脸,程遥遥怕被她看出破绽,忙往后退,道:“我说过嘛,多喝花茶能变白。我送给你那些喝完了吗?” “真啊?!”韩茵懊恼地一拍大腿,“我嫌麻烦,一直没喝。” 程遥遥气道:“我特地送给你!你怎么没喝?” 韩茵皮肤有些黑,加上在农村劳作辛苦,脸上更是黝黑粗糙。那些花茶可是程遥遥特地用灵泉水泡过,也时常带些灵泉水煮杨梅汤和杨梅干给她吃。 程遥遥先前还奇怪呢,怎么韩茵喝了这么久也没变白,感情她根本没喝! 张晓风笑道:“我倒是每天上工都带着喝,这阵子很少中暑了,晚上睡得也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