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陈设与屋子,她从未见过,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华美得让人好像走在梦中。 丫鬟的语气带着些炫耀,“这房子漂亮吧?” 南乐点头,赞叹道:“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地方。” 丫鬟难得遇上这么捧场的,话匣子大开,“我跟你讲啊,这地方原本是个前朝大将军修的,听说这将军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大官,富贵着呢,房子当然也修的漂亮。瞧瞧咱们大门上的朱漆那可是天子赐的九锡之一,那块石头照壁更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的起的。 也就是如今旧都失陷天子南逃,这宅子才落到我们老爷手里,咱们王姨娘住的这园子搁以前可是那将军小姐住的。” 南乐意外听了这么精彩的故事,心中十分快乐,“原来如此。” 丫鬟引着她走过第一层,上了楼阶,回头叮嘱她,“你当心脚下,千万别登高跌着摔着了。” 南乐连忙一只手小心的提起裙子,另一只手扶着木栏杆。 楼上的人原本在说笑,听见脚步声顿时变得安静。 此间以紫绢为幔,掀开紫幔进了屋中,便见到头顶陈梁已旧,却编绘金罗纹,日头下金光晃眼。 南乐被这富贵震了一震,循着声响向前看去,便见到堂上又挂了一重湘竹帘,帘上有花鸟的纹路,帘后影影绰绰的映出数个女子身形。 一丫鬟蹲在帘后,小心的卷起竹帘。 数个娇俏的女子或站或坐的围在一个妇人身边,一见南乐来便散了开,但一个个却偷偷的拿眼睛似有似无的扫着她。 南乐让人这样看着,觉得很怪,心中有些不太自在。 妇人坐在棱花窗下,光透过姜红的绸纱投进来,将花形的影子洒在女人的乌发上。 她怀里抱着一只白狗,见南乐进来,先打下打量了一眼,面上露出笑,“果真是个美人。怪不得叫林夫子喜欢。” 南乐学着以前看人行过的礼,向王姨娘俯身,略有几分拘谨,“见过主家夫人。” “林夫子的学问好,相貌好,谈吐不凡,一表人才。这让人一瞧啊,就知道出身也是顶尖的好。妹妹你能嫁给林夫子,出阁前想必一定也是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吧?” 王姨娘瞥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马上便有人拿了东西丢在南乐面前,“正巧我这正闷得慌,前两日又得了两本南边时兴的话本子,你来念与我们听如何?权当解个趣。” 南乐低头,愈发拘谨,“我不识字。” 王姨娘没叫她起身,声音一团和气,“这倒是奇了,林夫子的妻子竟然不识字。不过女人嘛,也不用太有才。你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知道是遗传了母亲还是父亲?” 父母两个字就是南乐这辈子最大的痛处,对着这个问题她既难为情又有些受伤,低着头回答很慢,“我不知道。” 王姨娘惊诧道:“不知道?这世上哪有人连自己像爹像妈都不知道的?妹妹莫不是在消遣我们吧。” 南乐感觉到不止王姨娘,屋中其他丫鬟也都在看她,她们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得南乐脸上愈发针扎一样难受。 她垂着长睫,强撑着慢吞吞的回答,“我出生就没有见过父母,是爷爷养大的。” 王姨娘挑眉,“哎呀,你家里现在只剩下一个爷爷了?” 让王姨娘这么一问南乐的神色愈发落寞,她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把自己最痛的伤处亲口说出来给众人瞧,“不。只剩下我了。” “可怜孩子。真是个可怜孩子。无依无靠的。幸好嫁给了林夫子倒也算是你的福气,以后生几个孩子也不愁没有依靠。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