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力。 祁夜熵很擅长忍痛, 但是再能忍也还是个孩子, 剜眼的痛楚显然已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皮肉里,把自己抠出了血, 嘴唇被咬破, 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喊出来, 眼泪和血一起淌了满脸。 鲛人太子挑着下巴道:“过两天再来看看他的眼睛会不会长出来。” 他说着收起匕首, 早已经有人殷勤地帮他擦干净了匕首上的血污。 孩子们比来时更亲密, 勾肩搭背、手牵着手,呼啦啦地离开了。 光线再一次暗下来,依稀可以分辨出地面上一滩滩斑驳痕迹,血腥味浓重得让人窒息。 孩子似乎疼得坐不住,捂着受伤的眼睛躺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戚灵灵已经冷得发麻,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她只想抱抱他。于是她飘过去,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祁夜熵慢慢停止了啜泣,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疼晕过去了。 过了许久,戚灵灵冻僵麻木的脑子才开始转动起来。 这些孩子的行径固然恶劣,但是离不开帝后的纵容,鲛人太子再嚣张也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大人只要给侍卫下了死命令,怎么可能连个孩子都阻止不了。 哪怕把祁夜熵换个地方关押,让他们找不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除非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快有人解答了她的疑问。 不久后,有人提着灯推门进来,是一胖一瘦两个成年男人,看装束是仆役之流。 他们熟练地施术清洁祁夜熵身上和房间里的血迹,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手脚利索点,省得娘娘看见降罪。”瘦仆役道。 胖仆役瞅了眼祁夜熵左眼的血窟窿,“啧”了一声:“这次闹得也太凶了,这才七岁,就连娘娘都管不住了,等长大还得了?” 瘦仆役嗤笑了一声:“真要管还能管不住?” 胖仆役听出同伴话里有话:“怎么?” 瘦仆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来头吧?” 胖仆役也紧张起来,点点头:“是个大灾殃。” 瘦仆役道:“那你是只知道一半。这怪物既是灾殃,也是天大的祥瑞,只看怎么用它。” “怎么用?” “这怪物是天地间所有罪业的化身,折磨他就是在替天行道,在消业,”瘦仆役把声音压得更低,“你没发现这两年北溟风调雨顺,连鱼群繁衍都比往年快了?还有前几年那次铁尾叛乱,闹得那么大,鲛宫都差点叫人端了,最后也镇压下来了,你道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叛军打到琳琅岛附近的时候,陛下悄悄来了这里,叫个侍卫把这孩子抽得皮开肉绽,没几天就传来大捷的消息……” 胖仆役眉头动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瘦仆役:“很多人都知道,也就你这呆子啥也不知道。听说凡是生出祁夜的种族,都有一千来年的族运,除了偶有没看管好让它逃了出去,那就是亡族灭种的大灾殃了。” 胖仆役半开玩笑地道:“那我们给他两下子,是不是也算替天行道,能保我们升官发财不?” 瘦仆役啐了他一口:“你要干自己干,我还要给我将来的儿女积德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