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心吧。 颜青竹听巴瓦蓬这么说,却没止住笑意,“那你可得好好说道它的妙处,值不值得我使劲憋住?” 巴瓦蓬画完最后一笔,笑道:“不用说道,我这就演示给你看!” 巴瓦蓬捧起画作,吹了吹,让它略微干燥,不至墨液流淌。又抬头提醒道:“画可以直接画到石板上的,不过你看我这技艺,画纸上都这么丑,就不画到石板上了。总之,你晓得是那么会事儿,往后可训练这方面的画师,或者备些精细的原稿。” 说罢,他将画稿平铺到石板上,用手指按压有墨色的地方,等待片刻后,小心地揭去画稿——那只“大象”已然浮现在石板上。 阿媛细看,不知他用了什么药水,竟印得丝毫不差。 只是墨色不太浓厚,巴瓦蓬又执笔蘸墨,顺着线条补了一遍。 颜青竹点头道:“哟,是挺稀奇的。拓印是把石头上的画印到纸上,你这个,是反过来把纸上的画印到石头上。” 巴瓦蓬啧啧两声,不满道:“谁与你说什么拓印,我的戏法还没开始变呢。” 说罢,他又从一个罐子里拿出些白色粉末,均匀涂抹在石板画上。 阿媛闻着,那粉末有些松香的味道。 接下来往石板上涂抹了些黄色的胶状物,用滚碾使其均匀。 做完这一切,巴瓦蓬大大舒出一口气,笑道:“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这东西的妙处。” 颜青竹捏着下巴暗自推测,其实所谓宝贝,并不是这块石板,而是刚才那些奇奇怪怪用于涂抹绘制的不明液体。 颜青竹还未细想,巴瓦蓬已命小厮用抹布将石板擦干净。 颜青竹忙问:“不是变戏法吗?就是变没了?” 巴瓦蓬拍拍他的肩膀,“莫急,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擦没了,我再给你变出来!” 他又侧头问阿媛,“弟妹喜欢什么颜色?” 阿媛愣怔,未明白他的意思,随口道:“红色吧。” 巴瓦蓬点头笑道,“红色好,红色喜庆,咱们就变一只红色的大象出来!”他思忖一瞬,又道:“呃……有没有废旧的菜板,需要一用。” 阿媛让在厨房卖糕点的焦喜梅搬来一个废旧的菜板。 巴瓦蓬取了些箱子中的红色油料搁到菜板上,又用牛皮包裹的滚碾蘸取了油料往石板上滚去。 大约来回滚了三四下,红色的“大象”重现在石板上了。 颜青竹这才觉出妙处,道:“为什么这颜色只落在刚才画过的地方,别的地方沾不上?” 不等巴瓦蓬回答,颜青竹又猜测道:“一定是你刚才涂抹的东西起了作用!油水不相溶,刚才勾画的墨色和红色油料都是有油料的,能让墨色显现。而石板上的其他地方,滚上了胶,粘不到油料!” 巴瓦蓬嘻嘻笑了起来,“不错呀!能想到这么多!不过看破不说破,我这儿还给弟妹变戏法呢。” 阿媛笑道:“巴大哥,你尽管变来,我对这些原理一窍不通,看着确实新奇得很。” “还是弟妹给面子。”说罢,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宣纸,平铺在石板上,按压后揭去,“大象”又变到了纸上。 颜青竹彻底看明白了,激动道:“我懂了,这不是什么戏法,是个新式的印刷法!” 颜青竹看到巴瓦蓬上滚碾的时候就猜到这是印刷,但当时还不敢放胆说出。因着他平常了解的印刷法无论雕版印刷还是活字印刷,都是需要雕刻原稿在木板上的。而且需要反面雕刻,这样印刷出来的图样或字体才是正面——这是一门需要勤学苦练才能习得的技艺。 做一套雕版印刷所费的人力物力时间都是起码数天以计,越是复杂的图案,越需花功夫。若是局部要印不同的色彩,还要做套印。 从前曹秦盟给的几副原稿,颜青竹就是拿去做了套印。花费的时间和钱财他心中有数。虽然最后赚了不少钱,他也没想过再把别的好图样通过套印印刷在伞画上。 因为曹秦盟的水墨画只有黑白两色,套印的成本还算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而花花绿绿的彩色图样,用套印的成本可想而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