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娘:“如果我跟你会冥府,会是怎样的下场?” 黑无常没有说话,有的话也没必要说出来,金十娘一直在人间游荡不愿意回去,心中早就明白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她一旦回冥府,等待着她的是刑法过后无穷无尽的冥府苦役,大概是永生不能再轮回了。 金十娘见状,凄然地笑了笑,她猝不及防地扑往聂鹏云的方向,夏安浅见状,惊呼了一声。 因为金十娘扑过去之后,就浑身燃起了灰烬,连同聂鹏云一起,顷刻就化为了灰烬。 夏安浅:“……” 她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金十娘,到最后关头竟然会用玉石俱焚这样刚烈的手段。 烈火燃尽,一粒散发着柔和光亮宛若是明珠一般的珠子落在了地面上,夏安浅走了过去,那粒珠子竟然缓缓升起,她下意识地张开了手掌,那粒珠子便落入了她的手掌。 黑无常站了起来,适才还被他坐着的那张椅子再度化为钢刀,落入了他的掌中。他看着身侧的夏安浅,淡声说道:“那是她留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夏安浅眉头微蹙,“给我的?” 黑无常瞄了两眼她掌中的那粒珠子,伸手拿了过来看了两下,“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的行踪,这是障目珠,只要身上带着这粒珠子,便可将身上的气息掩盖,与寻常凡人无异。” 夏安浅的心思却不在这粒珠子上,她问:“聂鹏云死了吗?” 黑无常:“他人都变成灰了,你还看不见?” 夏安浅瞪了他一眼,“他是死了还是跟金十娘一眼,灰飞烟灭了。” “有我在,他哪有那么容易就灰飞烟灭?”黑无常笑了笑,响指一弹,聂鹏云的魂魄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旁,一脸的木然,想来是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无常大概是嫌他碍眼,让他出来晃了一眼之后,又将他放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夏安浅抿着唇,没吭声。其实黑无常以前说的没错,聂鹏云并不是十恶不赦,相反,他这辈子的命运还挺好的,本来应该和续弦的新妇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如今落得个肉身毁灭,魂归地府的境地,好似也没有便宜他。 但,还是觉得便宜他了。 黑无常钢刀一收,“行了,金十娘已魂飞魄散,我得赶紧回冥府复命了。” 夏安浅才经历了金十娘自焚的场景,没什么心情搭理他。黑无常也不以为意,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如果那时候金十娘没有出现,你是真的要杀聂鹏云?” 夏安浅没有看向他,姣好的五官隐没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楚神色。 “反正他也死了,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好似也是没什么意义。黑无常瞥了她一眼,“小家伙还要睡十天半个月才会醒来,我得了闲再来看他。”语毕,男人大步流星地离去,颀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之中。 夏安浅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她掌心的那粒障目珠。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她觉得自己无法理解金十娘,聂鹏云也本就不是什么一心人,何必非要去求他的什么一念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张九龄《感遇·其一》 第14章 阿英(一) 夕阳下,白水河的河面泛着粼粼波光。 夏安浅正坐在大石头上,晒着柔和的阳光。说起来也十分奇怪,她从前的时候没有形体,后来的时候慢慢修炼出了形体来,至于是为什么,她没弄明白。她本想就这个问题去问一下黑无常的,后来也不想问了。 问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如顺其自然算了。安风趴在夏安浅的身旁,正在呼呼大睡。他自从十年前吞噬了金十娘又将人家吐出来之后,就变得特别爱睡觉,有时候一睡就是个把月,最近一年算是睡得比较少的了。 对于安风为什么老是睡觉这个问题,夏安浅倒是问过黑无常,谁知黑无常听了她的问题,恨铁不成钢,他觉得夏安浅实在过于孤陋寡闻。 “为仙为妖者动辄上万几千岁,睡个人间个把月又算得了什么?人家还有一梦千年一梦万年呢。” 夏安浅一听,也反省了一下自己。说得也是,她从前做惯了人,总觉得十天半个月时间挺长的了,谁知那些什么神仙妖怪动辄就活个十几万岁的,这么一比,真是大巫见小巫。 夏安浅对修行其实没什么兴趣,可黑无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之跟安风就很对脾气,经常来看安风,顺便还点拨夏安浅两句,教她一点法术。夏安浅活了这些年头,老是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见黑无常愿意教,倒也十分虚心受教。 最近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害怕太阳了,在傍晚的时候她可以出来晒晒太阳,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