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风两人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山道,此时东方破晓,一轮红日从东边的朝霞中缓缓升起,夏安浅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安风。 安风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瞅着夏安浅。 夏安浅:“安风,你觉得那只树妖,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安风笑嘻嘻地,拉着夏安浅的手就要往前奔。他一直都是这样,除了吞噬了金十娘的时候,被怨气所伤,有十几年的时间因为要休养,所以特别嗜睡,后来大概是恢复了,于是又变成了那个有着无穷活力的小怪物。 深夜,兰若寺东厢外的凉亭中,一个书生正在此间手执书卷,在月光下秉烛夜读。忽然一阵女子的惊呼声,让他手中的书卷放了下来。 他凝神细听,又万籁俱静。他笑了笑,像是自嘲般地说道:“如今三更半夜,兰若寺又远离村庄,怎会有姑娘家在此呼救呢,定然是我读书太过用功,以至产生了错觉。” 他笑着,微微摇头,然后再度拿起书卷。可才看了没两行,耳旁似乎又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在呼救,书生一愣。 “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产生幻觉吗?”他像是个书呆子一样喃喃自语,犹豫着要不要去周围看看,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右手握成拳状,击向左手的掌心,“不行,燕道长跟我说了,黑山不比旁的地方,让我若是想活命的话,便千万不要乱跑。” 他喃喃自语着,可是女子的呼救声不断传来,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亭子里转来转去,既想去看看是否真的有姑娘家在外面需要帮助,又担心那个所谓燕道长的话是真的。 “有没有人啊,帮帮我,我的脚……我疼啊。” 书生听着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是内心折磨到了顶点,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见死不救,岂是君子所为,若当真是妖物,我也认了!” 书生说着,撩开了眼前的轻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他才走没多远,果然就在山道上看到一个身穿着紫色轻纱的姑娘倒在地上,她坐在地上,赤裸的双足露在衣裙之外,书生看过去,只见她其中一只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看着让人心惊。 那女子见到来人是个男子,有些羞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飞快地垂下了双眼。露在衣裙外面的双足不自觉地往里蜷缩了下,她咬着下唇,脸上飞红,十分羞涩又难堪的模样。 书生见到女子的模样,也愣了一下,可看到她倒在地上,弱柳扶风般的模样,连忙上前,“姑、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听到他的话,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螓首低垂:“公子,我本该在天黑前下山的,谁知山路复杂难走,一不留神便迷了路,如今又扭伤了脚,我、我——”她说着,眉目间染上轻愁,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书生心中十分不忍。更何况,这是个长得相当惹人怜爱的女子。 书生忽然朝她作了个揖,说道:“小生唐突了。” 语毕,还不等那女子反应过来,便上前要扶她起来。 那女子似乎是从未被男子这般搀扶过,脸上的红晕一直不散,她一边将身体往书生的方向靠,一边轻声与书生说道:“我叫聂小倩,公子呢?” 书生搀扶着聂小倩,他似乎是被女子身上传来的那股幽香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聂小倩再度问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啊?相逢何必曾相识,小生的名字不足挂齿。” 聂小倩停下脚步,目光幽幽地看向书生:“公子不愿意告诉小倩你的名字,是不是嫌弃我?” “怎、怎么会?姑娘长得这、这般动人相貌,我有怎会嫌弃你。我、我只是……”书生迎着聂小倩的幽幽视线,一时间有些手脚无措,他一手脚无措,就显得人蠢嘴笨,是个读书读坏了脑袋的书呆子。 聂小倩看着他的模样,那幽然的视线没忍住染上了笑意,她朝书生逼近,吐气如兰地问道:“公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书生看着靠过来的聂小倩,视线有些着迷,随即他摇了摇头,力持冷静:“姑娘,小生宁采臣。” “宁采臣?”聂小倩将他的名字念了一遍。 宁采臣:“姑娘,你的脚伤了,不如我扶你过去那边的凉亭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聂小倩一听,大惊失色,“不,我不想过去,我听村里的人说,兰若寺里住着一个杀人犯!” “杀人犯?”宁采臣一愣,“你是说燕道长是杀人犯?” 聂小倩点头,“村里的人都这么说的,许多村里上山采药砍柴的人都没有回去,他们都是被那个杀人犯杀的!”说着,她似是害怕极了,朝宁采臣身上靠了过去,身体还瑟瑟发抖,“公子,我好害怕啊。” 女子柔软的躯体靠近他的怀里,宁采臣忍不住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透过轻纱,却感觉到她身上的肌肤十分冰冷。 “姑娘,你很冷?” 聂小倩听到他的话,更往他的怀里缩,“我不止冷,我还觉得害怕。公子,兰若寺里住着的是杀人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