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奔丧,在国外待了三天。 回来这天,连回家一趟都顾不得,先到了公司。 郑总监奈何不得童延,只好上门告状。 办公室外,秘书已经开始准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资料,聂铮桌上文件报表摊成堆,听完,说:“那就让他演。” 童延想演,那就演。他也没给多深的恩,童延的义却是足够重。 郑总监说:“你不管管?” 聂铮头都没抬,“由他。” 郑总监只当聂铮对童延是纵容。 于是笑了声,“你这一时严厉,一时纵容,你哪天不在了,我是拿他当你遗孤还是遗孀呢?”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毒舌,“哎,你瞧我这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开不开的壶都到了提起来的时候,聂铮面色微凛,索性把文件推到一边。 他说:“我们来谈谈正事。” 聂铮这一回,接着的日子,成天忙得不可开交。 《往生劫》即将开拍,童延也即将奔赴外景地,两人在聂铮回来的第二晚才见面,这天,童延也刚从外地上完节目回来,晚上,等到零点后,聂铮才归家。 等聂铮洗漱完,上床,好不容易可以清清静静两个人待着,童延有一肚子话要说。 还记着聂铮为什么出门,童延当然从赵家的事儿问起,“赵老先生还好吗?” 聂铮伸手关了床头的灯,嗯了声,“他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说起来也悲哀,身居高位的人,老来丧子,连悲痛都成了奢侈,童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但也没等他宽慰,聂铮问:“新戏准备好了?” 童延老实回答:“准备好了,前阵子我闲着,一直在练台词,古装剧对台词的要求挺高。我真是越演越觉着自己差。” 聂铮的看法出乎他意料,“这状态挺好。” 童延:“哈?” 黑暗中,聂铮沉默一会儿,说:“人不知自己不足才真可怕,那等同于没有思考,没有进步……以后,你认为自己差,心里浮躁了,把这句话拿出来想想。” 可能这一阵不好的事太多,童延无故觉着最后那一句像交待遗言似的,他搂住男人的胳膊收得更紧,嘴唇也贴到男人颊边。 接连两场分别,他们已经很久没做那事了,察觉男人呼吸也不那么平静,他抬起腿,膝盖朝聂铮身下蹭过去。 很快,他大腿被男人按住了,聂铮摸了下他的头,温热的嘴唇落在他额上,温和地说:“睡觉。” 也对,古人去了长辈,总要戒这戒那守一阵子孝。童延忘了古人有没有给舅舅守孝的规矩,但聂铮心里不好,不想来荤的,好像也在情理当中。 于是他没再撩拨,也回吻一下男人的脸颊,乖乖睡了。 一直等身边人呼吸变得匀缓,聂铮才小心拉开童延的胳膊,轻轻下床。 他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了下来。也不算奇怪,可能他心里记挂了太多事才睡不着,比如云星新ceo的人选,比如开始着手分公司分拆上市。 他坐在那,默默注视着床上熟睡的人,也只是看着。 四下静谧,夜凉如水。 云星新的ceo走马上任,是在童延到外景地半个月之后。他看着网站页面半天没回过神,这些天除了聂铮忙一些,没其他风声啊,公司这是变天了? 被任命的ceo是云星的一位小股东,之前也是公司的高层。童延自语道:“反了?” 小田笑着说:“放心吧,按咱们公司的现状和眼下的章程,没人造得了聂先生的反。ceo,首席执行官,说穿了还是替他打工出力的,他是董事长,总不能什么事都一直一手抓着自己劳心劳力。” 童延还不至于弄不清董事长和ceo有什么区别,等到晚上,他给聂铮打了个电话。 对此,聂铮只有一句话:“公司已经上了正轨。” 童延突然有种感觉,聂铮以后的工作重心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