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霞说:“香菇啊,那阿姨懂了,不过家里干货好多了,下次人来就好了,不要破费,你来阿姨就很开心了。” 拿着海参和干鲍去灶间的吴文霞还在嘀咕:“香菇怎么用那么高档的盒子装。” 晚上吴文霞和傅岩风一起用那些干货捣鼓出一锅汤,一盒的海参鲍鱼放了半盒下去,吴文霞喝一碗饱了,剩的傅岩风和江云意各喝两碗。 “这个好吃。”吴文霞夹起一块海参说,“滑滑的,跟香菇一样。” 又夹起一块鲍鱼,“这个就硬一点儿,不过也好吃,有嚼劲。” 话题转移到江云意身上,“小云最近好像是有长高一些吧?阿姨看着你是长高了。” “高了高了!”江云意放下碗筷,要跟傅岩风比身高。 傅岩风低头扒饭不配合他,江云意瞬间蔫了,吴文霞一副要亲自把傅岩风从椅子上拉起来的架势,于是傅岩风只好站起来了。 虽然江云意确实是比过年那会儿要高了,但跟傅岩风一比还是自取其辱。 吃过饭,吴文霞早早休息,两人在后院一起洗碗。 傅岩风问他高考成绩,一开始江云意抿唇不说话,傅岩风又问了一遍,这时候才听见江云意说,“成绩不好,没有好大学可以上,可能要复读,也可能不读了……” 江云意语气平静,好像只是在说别人的事。 “不读了?”傅岩风低头洗碗,用随口一问的口气道,“出来打工?准备去哪个厂?还是拜哪个师傅当学徒?” 江云意低头喃喃:“我遗传我爸,不会读书。” 傅岩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是不会,还是不想?” “我不知道。”江云意突然带了哭腔,“我不知道,干点什么都好,我就想早点离开学校,早点离开家。” “长大不是离开学校或者离开家,”傅岩风盯着他道,“而是有能力走到社会上去。” 江云意怔怔看着傅岩风,半晌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止住了眼泪。 两人继续洗碗,谁也没再说话,约摸五分钟后,快洗完碗的时候,江云意再度开口,跟傅岩风说了件事。 六月份刚高考完,亲妈江惠清回来找他了,跟着傅平坤一起来学校。 江云意说:“她老了不少,跟照片完全不一样了,我一开始没认出来,是我爸说了我才知道她是我妈。” 又说原来江惠清不是跟男人跑了,是跟傅平坤离婚后自己一个人去上海打拼,现在已经买了房买了车。 “虽然我以前也怪过她丢下我,但好奇怪,我就是不讨厌她。” 江云意没说的是,其实刚见到江惠清的时候,他是极别扭不自在的,哪怕他一直以来都在用她的姓。 江惠清的脸他只在几张旧照片里见过,所以在他印象中,亲妈一直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而十几年后的现在,江惠清已经老了不少,脸上爬了不少皱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那天傅平坤来学校,腋下夹着个公文包,手边电话没停过,抽空才跟他说两句话,说他现在长大了,要跟谁走是他的自由。 江惠清过来拉他的手,没能扯出一个像样的笑,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江惠清对他说:“妈来迟了,妈现在有钱了,能养你了。” 他就像一个皮球,前十八年被踢到傅平坤那儿,十八岁以后又滚回江惠清身边。 一路上江惠清都在问他这些年傅平坤对他好不好,刘贤珍对他好不好,他昧着良心说了假话,江惠清满怀的负罪感好像才减轻了些,说着自我安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