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看他一眼,竟也没出声反驳,毕竟秦深虽然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可是对着秦潇他仍是个好哥哥。秦家家训严苛,但也不至于让年纪尚小的秦深就远赴边疆历练,他只是以此为交换,给了秦潇这几年天南海北无拘无束的时间。 相较之下,父皇对长宁确实落了下风。 “父皇确实不够好,可至少平常他都能做个百依百顺的好哥哥。这次却闹到这般境地,你难道都没有一点好奇心,姑姑究竟和父皇说了什么吗?”小太子说道。 秦深顿了一下,看着他缓缓说道,“即便是我不好奇,你也会让我知道的,难道不是吗?” “这是自然。”小太子点头道,“毕竟此事因你而起,无论如何你都该知道,毕竟,姑姑进宫在父皇面前,让他下旨赐婚的人可是你。” “好歹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是大郢赫赫有名的小将军,请父皇赐婚的事情竟要劳动一个女子,”太子摇头,不堪道,“你也实在太过内敛了。” 然而秦深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了什么,酒意腐蚀的脑海里只剩下了“长宁、赐婚”来回旋转,再分不出一丝心神去留意其他。 脑子里一瞬间炸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焰火在他血液里疯狂涌动,秦深全身的肌肉绷紧了,犹如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再按耐不住蛰伏的冲动,下一刻就能露出獠牙凶狠地扑向自己的从小看护的猎物。 小太子皱眉看他一副难以自制的模样,忍不住手指蘸了些冷水弹到他脸上,叫他道,“回神,高兴地有些早了,父皇并未应允,此事前途未卜苦难重重,你这般倒好似明日就能大婚了似的。” 秦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坐着静了一会儿,竟是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来。原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所言不虚,喝了一壶酒,烦了一次心,可是只要听到长宁的消息,一切都能烟消云散。 小太子坐在一边,看着他静了一会儿又莫名奇妙地笑起来,忍不住说,“你还是别笑了,看着怪渗人的。” 然而秦深此时哪里能控制的了,他舒了一口气,声音也平缓了许多,以一个长辈的姿态看着小太子,笑着说道,“你不懂。” 他在意的不是皇上是否赐婚,他能不能娶长宁回家,他高兴的只是——长宁喜欢他。哪怕长宁是在和皇上赌气,或者只是口不择言时的下意识之举,可是只要长宁在“求赐婚”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他便觉得,值了。 等了这么多年值了,不顾父母家人的反对值了,甚至连捏着手指编竹蜻蜓也觉得值了。 说到底,他在乎的不是别人,而是长宁的态度,只要长宁不拒绝他,其他所有人的态度都不重要。 小太子忍不住泼冷水道,“我不懂,可你也未必看得分明。父皇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姑姑以后可以不嫁人,我能照顾她一辈子,可是你不行。” “父皇感念你之前救了姑姑的恩情,放任你这么些年,可是却未必能久远,要是有一朝他赐婚,你还能拼上全家的性命,抗命不成?” 秦深靠着椅背,吐出一口酒气,眼神锐利地看着小太子说,“这不是有太子殿下吗,殿下运筹帷幄,想必早有了决断。” 小太子沉默片刻,道,“我心中自有决断,只是历练得少了,实在不足以让父皇放心。” “秦家不理朝政却并非孤陋寡闻,大郢安定已有六十年之久,内安外贺,太子又天资聪颖,皇上何来不放心之由?” “小将军身在边疆应该比我更通达才是,西南处的蒙人虽然名义上臣服我大郢,百余年来却至少有两次不臣之心,如今有事六十年过去了,恰逢蒙族内乱,小将军也正好可以借机敲打一番。”小太子提醒道。 “滋事体大,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小太子未免太过托大了吧。”秦深清醒了许多,冷静道。 小太子笑笑,言尽于此,起身冲他道,“此事小将军知晓即可,剩下的可以等待来日商讨。今日来此还有别的事情,小将军请随我移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