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不能。 她不过是个女子,那时……如何忍下来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是否还知道,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心口剧痛,却非母蛊作祟,而是……一股迟缓却强大的情感在他心中渐渐滋生,逐渐壮大,将他过往所施与她的刑罚,全都报复在了自己身上。 楚然轻怔,垂眸望着手腕,她能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线在一点点、温吞而坚决的热了起来,不烫,却再没消散。 凌九卿开口道:“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对不起’。”声音嘶哑。 楚然点点头,她认同。 凌九卿笑了出来,如残废前一般张扬:“所以我永不会说。” 他晕了过去。 楚然一人走回庭院,却没有回屋,只静静坐在小榭里,望着手腕依旧温热的红线。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 皇宫,养心殿内。 “啪”的一声巨响,凌正将桌上的折子全数拂落在地上,一旁的宫人匆忙跪下。 “一声不吭便不来上朝,百官的奏折竟都到了□□,这天下可还有人将朕放在眼中?”年少的帝王眼底终不复沉稳,目光阴鸷。 书案前,柳郁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沉静:“皇上不可操之过急。” “朕这傀儡都当了两年,何谓操之过急?” “凌九卿便是有治世之谋,然其性情乖戾,老臣恼其掌权名不正言不顺,新臣恐其迁怒自身,怕与怒,不过一线之隔,赵小将军手握京城精兵五千,可一用。”柳郁声音阴沉,目光幽深。 那日宴席之上,凌九卿轻揽楚然一幕,日日夜夜在眼前浮现。 怒,却只能等。 凌正似也察觉到他话中的细微变化,扭头朝他望来:“柳爱卿放心,他日,朕定让你报抄家之仇。” 柳郁垂眸:“不止。”声音极低。 “什么?” 柳郁再没言语。 不止抄家之仇,还有……夺妻之恨! …… 凌九卿依旧会常去楚然那儿,只是最初每隔三四日便会缺席一次,越往后,更是几乎两日缺一日,直到后来,他偶尔来一次,却待不了半个时辰便唤了卫风回去。 母蛊越到最后,便越亢奋,直到最后一刻死在血肉里。 当今圣上体恤秦王身子不适,特许他无需上朝,凌九卿更是连王府大门都鲜少出了。 …… 又过了一个多月,凌九卿养母蛊的第四十四日,皇宫突然降了一道圣旨,宣秦王凌九卿入宫。 如同以往一般,皇宫的轿撵亲自来接,从小伺候皇上的大太监严公公亲自来请,俨然帝王的待遇。 下这道圣旨的时候,凌九卿正在楚然院里。 他坐在小榭里,手扶着轮椅,望着靠着木柱的女子。 她斜倚着木柱,懒懒的翻着一本话本,一旁还放了盘蜜饯,时不时拿起一颗放入口中。 这个时候,大太监走了进来,宣了圣旨。 楚然话本都放在了一旁,望着接旨的凌九卿,入宫,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鸿门宴。 相反,凌九卿很平静,他接过圣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望过来:“楚然,我曾说过‘若有一日飞黄腾达,定迎你进门’,你可还盼我归来?” 楚然应:“王爷也说过‘您岂会娶我这种贱婢?’” 凌九卿脸色白了白,却又生生笑了出来:“报复我?” “不,”楚然摇摇头,“存心刺激你呢。” 凌九卿没再言语,他深深望她一眼,跟着那些宫人离开了。 楚然坐在小榭里,没再继续看话本,抬头望着天,不远处阴云涌上来。 要变天了,她想。 起身,刚要走回屋里,院里却多了一袭白影,那人站在树下望着她,有些疲惫。 楚然也朝他望去。 他大步流星走向她,甚至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拥入怀中,很用力,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怎么了?”楚然拍了拍柳郁的背。 柳郁僵硬片刻,终放开了她,飞快走到屋里将小棺材抱了出来,又塞给她一叠银票:“我知道你只在乎这个青铜器,拿上它和银票,离开京城,等我去找你。”他神色很冷静,手轻轻抚着她的额角,“我一定会去找你。” 楚然轻怔,突然听见王府门口一阵整齐划一的声响,这种动静,唯有御林军了。 她笑了出来:“有人要见我?” 柳郁手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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