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和温常氏文闻言都是一愣。 温钧顾不上再多说,解释道:“明珠,娘,你们先回去,我去县衙一趟,马上就回来。” 回家耽误了两个时辰,他再不去报喜,以周放的性子,说不定能做出将他赶出师门的冲动之举。 温钧解释两句,宽慰两人的心,然后匆匆地转身走了。 周放这人有学识有才华有名声,对他也有几分教导之心,他已经在心里接纳了这位值得尊敬的老师,但是老师为人暴躁易怒,又高傲狂放,稍不留神就会得罪他,时常让温钧烦恼。 徐县令为此曾安慰说,要不是周放脾气差,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收到一个徒弟,便宜了他。 温钧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才放弃和周放一拍两散的打算,好好和这位老师相处,并且在相处中逐步了解到了这位老师的性格,打算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 既然要吊死,自然不能半路惹怒了他。 得到县案首如此大的喜事,温钧不亲自去报喜,说不过去。 到了县衙的时候,县衙外面的学子都散去了。温钧从侧门进到里面,下人一看见他,就忍不住露出同情脸色。 温钧一顿,情知不妙。 他走进单独辟出来的书房,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暴怒中的背影。 “老师。”温钧谨慎叫道。 周放一动不动,只有恼怒的呼吸声显示他不是坐着睡着了,还是清醒的。 温钧无奈,又叫了一声:“老师,弟子有一个好消息想告诉您。” 周放动了动,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这个弟子。 温钧作出一副标准的认错表情,拱手道:“一切都是弟子的错,老师,你别气坏生气。” 周放丝毫不肯相信,嘴里讥讽道:“我哪里敢生气?你考上县案首,不得了,得意忘形,连我这个老师都忘了,我哪里敢生气!” 这句话可就太重了。 温钧皱眉,放重了声音,不悦地解释:“弟子多亏老师教导,才能高中案首,丝毫不敢忘本。但是弟子家里还有娇妻和母亲,她们一直等着消息,老师家里也有亲人,应该能体谅弟子的心情。” 周放:“……” 周放的脸色僵硬,刚刚露出的愤怒表情要掉不掉,差点没绷住。 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放出来游历天下,家人不在身边,只有师弟和徒弟。师弟是县令,需要避嫌,这几日都在和教谕批阅考卷,所以他知道徒弟中了案首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和徒弟分享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没想到徒弟不见了,叫人去县衙找也找不到,周放又听说好几个高中的学子都去花街喝花酒去了,还以为温钧不来见自己,也是去喝花酒,毕竟温钧正正少年,风流温润,去喝花酒也不是没可能,于是在心里先给温钧定了罪。 他却是忘了,他没有家人在身边,温钧却有一堆家人和亲朋好友。 而且,他这个弟子是成了亲的,他竟然忘了。 周放和温钧相处的时间不算多,加上见面就在上课,他对温钧的了解也不够,只刚见面还没收徒的时候,听孙老先生提过一句,温钧已有妻子,之后三个多月,都忘了这件事。现在一时半刻的,气怒攻心,更是没想起来。 这就尴尬了。 周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怎么结束这样尴尬的场面。 最后还是温钧看出了他隐隐的懊恼和后悔,眼神闪了闪,开口道:“老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放向来狂傲,目下无尘,头一次因为这些俗事而寸步不进,勉强而隐晦地表达歉意,“温钧,你做的对,应该先通知家人,是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