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朝犹豫了一下。 只听张安夷说:“还有,你也一起去。先前的会试你会落榜皆是因为你心中不静,想着的东西太多了。两年后又是春闱了,你去庄子上将心静一静,好好温书。” 先前张安朝准备春闱的时候最介意的就是跟他一同参加的张安夷,觉得自己一定会比他好,谁知最后却落了榜。 心中的想法被他隐晦地揭穿。张安朝只觉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脸上泛红,垂下了目光道:“是,多谢二哥。” “好了,准备回去收拾吧。”张安夷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看着张安朝弓着背走出书房,张安夷那双眼睛里晦暗不明。 由他出面,再加上老夫人也是不忍心,老尚书便答应了听他的,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处理。 看着这个自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孙子,老尚书目光复杂地叹了口气说:“你大哥心眼太多,你三弟又是个糊涂分不清好歹的,你四弟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安夷,这一大家子恐怕以后要拖累你、让你操心的事太多了。” 张安夷恭敬地低着头不语,似乎已经想到了。 “安夷,若是有一日祖母祖母不在了,这些人恐怕也是各有心思的。到时候还望你能照顾好张家,尽量地帮帮他们。”平日里严肃的老尚书看着糊涂的小辈们,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担忧。他这一辈子官至礼部尚书,受人尊敬、受武帝信任,一度荣耀至极,可偏偏儿子没有一个有大出息的,孙子里也只有张安夷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终于崭露头角。 此子将来必有大作为。 他只能将这一大家子托付给这个最出息、也是他最了解的孙子。 整个家族的重担背负到了肩上,张安夷依然是一副温和清俊的模样。他脊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慌张和被压垮的迹象,唯独头低了低,恭敬地对老尚书与老夫人说:“祖父祖母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他不是那种会将心绪表露出来的人,所有的担当、困难、筹谋,都被他掩藏在了眼底,留下的只是面上的轻描淡写。 也偏偏是这副高深的模样,给人一种胸有成竹之感。就如同成亲第二日新妇敬茶之时,他拒绝了老尚书给他安排官职,要参加会试、入翰林的时候一样。只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质疑他了。 三日之后的清晨,张安朝与陈氏在张安夷的安排下,悄无声息地坐着马车离开了张家。 四月,武帝宣布巡行山东、湘西,颁诏天下。 诏内恩款十三条,且谕,一应沿途供用,皆令在京所司储备,毫不取之于民。凡经过地方,百姓须各安生业,照常宁处,毋得迁移远避,反滋扰累。 并且,武帝公布了随行人员。 内阁里,洛阶徐厚年事已高。再加上还要他们处理一些朝中日常事务,便带了宋学士,还有年轻张安夷。 后宫之中,在列的只有阮妃与一个贵嫔。 因为太子体弱,再加上武帝有意要培养,便将他留在了京中坐镇,皇子之中独独带了永安王谢昭。 除这些之外,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高严以及一些朝中官员。 因为齐有光一案杀了太多大臣,如今填补进来的大多是年轻官员。这些年轻官员之中许多人都是没有派系的,武帝有意培养他们,这次巡行带的官员普遍也偏年轻,沈未也在其中。 此次巡行之地也很有深意。皆是涉及齐有光贪污一案的地区。这些地方虽然远在京外,但是受到的动荡不比京城小。武帝此番为的是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