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跟前要撞不撞。” 他是皇孙,虽自生自灭,但尊贵的名头还在,若不是有人暗中授意,谁会在这十几年前对一个小孩子如此刻薄。 那王嬷嬷见状又想哭嚎,却被陈总管一个眼神,身后的太监们纷纷将她拉了出去。 浣洗池一时风平浪静。 “陈总管,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总管是个明白人,皇上虽不喜太子,可这皇孙,究竟是天家血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将人得罪死,一向是陈总管的处事准则。 “殿下请说。” 夏成蹊凑近了他耳边,“虽然我父王如今在西北,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他一辈子都在西北呢?你说,是不是?” 陈总管附和的笑了笑,“奴才明白。” “那这些衣服?” “奴才自会处理。” “那多谢陈总管了。” “殿下慢走。 夏成蹊负手而立,踱步走出浣洗池。 回到自己破败的宫殿中,守着一方湿漉漉的木炭,叹了口气。 这种大雪天气,没有暖身的木炭,晚上恐怕得冻死人。 眼见院中有一歪脖子树,上面枝丫覆盖一层薄薄的冬雪,夏成蹊稍想片刻,朝外走去,顺着那歪脖子树攀爬了上去,将一根根细小的枝丫拧折了,扔到了地上。 没过多久,便折了一地的枝丫。 夏成蹊站在树上往下看,该是够了。 抱着一堆的树枝回了内殿,引了火,用一小火盆烧着,这才稍微暖和了些。 那王嬷嬷也不知是得了那次的教训还是怎的,一连好几日不曾来刁难过,夏成蹊自己也乐的清闲,每日除了一个送饭的小太监,更是一个闲人都不曾见过。 过了几日,夏成蹊尚在殿内烧火取暖,正哀愁着院中那棵歪脖子树如今已成了光脖子树了,往后这日子该怎么过,难不成还得去殿外找枯枝落叶不成? 犹豫之下,夏成蹊毅然决定去捡些树枝渡寒。 宫道四曲八折,夏成蹊好容易捡了些树枝,却迷了方向。 眼见前方几名宫人前来,似乎来势汹汹。 “快,抓住他!” 夏成蹊看着几人,任由那几人将自己围住。 “皇上曾经有命,殿下不得出后宫一步,殿下快随我们去皇后娘娘那请罪!” “请罪?”只怕去了就没命了吧。 “做梦!” 那几名宫人见夏成蹊如此不识好歹,也不多言,直接一拥而上,想要将人擒住,夏成蹊单打独斗,实在不是那几人的对手,几下便被擒获在地。 红墙瓦绿,窄窄四方的宫道上徐徐行来一座轿銮,四方由八个身着蓝色宫装的小太监抬着,身后奴仆宫人如云,雪天路滑,亦不敢太大动作,唯恐惊了銮驾中的人。 宫道前方宫人见銮驾行来,避于道旁,纷纷恭敬跪倒在地,不敢抬首,冰天雪地,竟是将头磕进了白雪中,直到那銮驾过去没影了,这才起身。 宫道转角,传来几声挣扎之声,守在銮驾一侧的路公公连忙快步上前,冲那拐角处小声训斥道:“作死,还不快退下,惊扰了王爷,你们几个脑袋够砍的!” 一时间没声了。 銮驾行过此处,里内传出了个威严浑厚的声音,“怎么回事?” 路公公连忙立身于銮驾旁,“回王爷的话,教训个不听话的宫人,可是冲撞您了?” 銮驾一角被堪堪掀起,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路公公连忙替銮驾里的人掀开,銮驾里的人锦袍玉带,金冠束发,眉眼俊朗,如鹰鹫般的眼底冷漠寒冰四溢,望着跪在一侧的几名宫人,开口问道:“犯了什么错?” 那几名宫人一愣,如此王孙贵胄,位处云端,他们卑若尘泥,哪里有想过与其说话的念头。 路公公气急怒斥:“王爷问你们呐!” 其中一个宫人这才缓过神来,指着一旁的夏成蹊,“回……回王爷的话,这人擅自出了后宫,奴才正要将他带回去。” “哦?他是谁?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夏成蹊没有抬头。 路公公怒了,躬身一巴掌拍在那瘦小孩子的肩头,“这可是顾王爷,王爷要见你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抬头!” 夏成蹊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嘴角乌青,脸色发白沾满了尘泥,眉睫上头挂着写寒霜之意,一看便是冻得过头了。m.bjZjnF.cOm